较场内有人高声道:“萧将军, 那就是夫人吧,待会输了,可?要在夫人面前失了面子?了。”
也有人说:“将军英勇善战, 咱们?可?要齐心协力,不然又得输了。”
还有的说:“将军要是受伤了, 有夫人疼, 咱们?受伤了, 只有兄弟们?各自安慰咯。”
众人齐声乐道,在一片欢乐声中, 较场内的演武场锣鼓响起, 比试方式如往常一般, 一个一个车轮战, 逮着萧屿霍霍。
萧屿仿若一只猛兽, 体力持久,车轮战也难消耗他的体力和耐性?, 论耐性?, 他真是太可?怕了。
二十几人车轮战下来也要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里不间断的作?战, 没有停歇,却仍然不能撼动他。
最后大家觉得没意思了,便认输作?罢。
吴适安慰道:“哎呀,做啥子?嘛,垂头丧气?的,输了就输了, 以?前你们?只够将军打半个时辰, ”他指了指那燃尽的一排香沫,约摸有四五支, 最后一支只燃了一半,“今天能打一个多时辰,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时七递了帕子?,萧屿接过,擦拭了脸上的汗水,萧屿明白他的意思,便对大家说?道:“确实如此,你们?出手速度和力量都有很?大提高,守备军里三营的提升是最大的,”说?到此处他不得不夸赞吴适一句,“这与吴校尉日常训练脱不了干系,今晚开几坛好酒,诸位痛饮,记在我私账上。”
吴适躬身?谦虚了句,笑道:“还是萧将军教导有方,属下不过是照猫画虎,照猫画虎。”
萧屿把手中的帕子?再次浸湿,擦了手,说?道:“不必妄自菲薄,你有带兵的能力。”
吴适听到萧屿的认可?,心中万般欣喜,甚至有些感?动到手足无措,又是傻傻一笑,他欲要接过萧屿手中擦完的帕子?。
萧屿手臂一抬,躲过他的动作?,吴适落空的手僵在空中,不知何意。
只听萧屿淡淡说?道:“你现在虽是校尉,不可?能一直都是校尉,也可?能是一军将领,总兵,都统,总督,你既不是我的近卫,这种?事就不用你来干。”
吴适这才豁然,收回手,须臾后他又摇头,认真道:“若没有您,我们?守备军在都城永远都抬不起头,若不是您,我们?就不会有今日,别说?这种?小事,常言道喝水还不忘挖井人呢,我吴适就算日后立了大功当了大将军,萧将军也永远是咱们?守备军的恩人,日后用得着我吴适的,将军尽管开口便是,属下愿为您出生入死。”
萧屿见他说?的这般豪言壮志,缓和了些许,顺势把帕子?丢到他手上,说?:“不是为我出生入死,是为大祁的江山社稷和百姓出生入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是是,将军说?的对,我吴适是个粗人,不大会说?话,但是我的心是真的。”
“阿谀奉承在我这里行不通,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直爽性?子?,”萧屿笑了笑,“今日比武就到这里吧。”
今日的比试他打得很?痛快,三营的训练成果比他意想的还要好,吴适虽然看着莽夫,实在内有乾坤,并非外表看到那样。萧屿正是看透这点,才有吴适日后立功的机会。
萧屿走回凉亭内,身?上衣襟敞着,胸前刚擦过汗的地?方露出一丝肌肉,若隐若现,身?上出过大汗,额间碎发湿了贴着额头,额带里渗着汗渍,束起的马尾也因比武甩得些许凌乱,全然一副少?年?的慵懒之气?,此刻,他仿若一个闯了祸的小孩,站在台阶上,挠着头,盯着沈轻傻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轻起身?,拿过架上的长袍递给萧屿,萧屿接过披在身?上,沈轻见他鬓边,额间还在冒汗珠,便从怀里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萧屿委实太高,明明已经站低了两个台阶,沈轻还要垫脚才能与他视线持平。
萧屿抓过她?左手,放在自己肩上:“扶着。”
另一只手搭在她?腰间。
“将军以?前都是这么收服人心的吗?”沈轻问道。
“嗯,什么?”萧屿一时没明白她?说?的话。
沈轻目光扫向远处的演武场,众人还未散尽。
萧屿这才知道她?问的什么,才道:“你说?比武啊,战场上,军功都是肉搏出来的,有军功才有人心,当然各有不同,亦不只这一种?手段,于守备军而言,他们?要的是尊严,尊严不是靠别人施舍的,而是自己如何去捡回来,我只是看透了其中原由,教他们?如何去重拾丢弃的尊严。我成全了他们?,他们?也成全了我。”
沈轻目光里饱含欣赏:“还是将军驭下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