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碎石,颠簸得像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震出来。,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温酒躺在萧景琰怀中,每一次颠簸都带来一阵剧痛,但她已经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快些!"萧景琰冲车夫吼道,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王爷,已经是最快了!马都要跑死了!"车夫在风雨中回应。
温酒微微睁开眼,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和如注的暴雨。这场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让本就艰难的归途更加凶险。她能感觉到萧景琰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生怕一个颠簸就会让她摔出去。
"冷"她微弱地呢喃,尽管萧景琰已经用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萧景琰立刻将她搂得更紧:"坚持住,我们快到青州了,到了那里就换马。"他低头贴近她的耳边,"温酒,看着我,别睡。"
温酒努力聚焦视线,萧景琰的脸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那个矜贵宁王的样子。为了赶路,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王爷休息"温酒艰难地抬起手,想碰触他的脸,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
萧景琰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不累。"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也不准放弃,听到没有?这是命令。"
温酒想笑一笑,却只是轻轻眨了眨眼。她越来越冷了,仿佛整个人被浸在冰窟里,连胸口那团一直燃烧的毒火都被冻住了。她知道,这不是好兆头——七日断魂的毒素正在侵蚀她的生机。
"跟我说说话王爷"她微弱地请求,害怕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
萧景琰沉默了一瞬,突然问道:"还记得你第一次执行任务吗?"
温酒微微点头。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她成为暗卫的第三年,奉命保护萧景琰去江南查案。途中遭遇埋伏,她为萧景琰挡了一刀,左肩至今还留着那道疤。
"你当时明明疼得脸色发白,却硬是说没事。"萧景琰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回府后发了三天高烧,差点没命。"
温酒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在她记忆中,那不过是无数次任务中的一次,但对萧景琰来说,似乎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
"还有你十五岁那年,"萧景琰继续道,手指轻轻梳理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偷偷在练武场加练到半夜,结果从梅花桩上摔下来,扭伤了脚踝。"
温酒眨了眨眼,有些惊讶。那次她明明确认四下无人后才离开的。
"我看到了。"萧景琰仿佛读懂了她的疑惑,"那晚我在书房处理公文,从窗口看到你一遍遍练习那个高难度的翻身动作倔强得要命。"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温酒从未听过的温柔:"就像现在一样倔强不肯好好活着"
温酒感到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自己脸上。是雨水漏进来了吗?还是
"王爷哭了?"她艰难地问道。
萧景琰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温酒,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我不准!"
温酒想说些什么,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意识。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内力从萧景琰掌心传来,强行护住她微弱的心脉。
"坚持住求你了"萧景琰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渐渐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中。
黑暗中有光。
温酒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个女子,穿着华丽的宫装,背对着她站在湖边。
"你是谁?"温酒问道,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女子缓缓转身,面容渐渐清晰——那是一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更加成熟雍容。女子对她微笑,伸出手,掌心上放着一块龙纹玉佩。
温酒想上前,却动弹不得。突然,女子身后出现一群黑衣人,刀光闪过,鲜血染红了湖面
"不!"温酒在梦中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场景变换,她看到一个小女孩被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抱在怀里,在雪夜中奔跑。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和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