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忱的指尖都在颤抖。
他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
虽然表面上,他看着寡言少语,是个沉稳的人,但私下里也会为自己又救了几条命而骄傲得意,甚至到了晚上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笑得脸颊酸胀。
可如今呢?
他治好这妇人,却是在害她。
若给了她毒药,她能享安宁,而他心中却生出十万乃至百万分的不甘。
她又没做错任何事,凭什么受苦、去死的人都要是她?
于忱沉默片刻,在妇人哀求的泪水中,他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我能给你药,但或许……你会更乐意将药下在你丈夫的饮食中。()?()”
他的医术足够高妙,能够将一味毒药拆成无害的两部分。
况且这味毒药见效后表现出来的模样很正常,就算是仵作检查,也只会查出是死者暴病身亡。
妇人的眼泪挂在睫毛上,惊诧地盯着他。
他问妇人:“若你丈夫死了,你的日子会好过么?()?()”
妇人点了点头:她丈夫是家中独子,而她已经为他生下一对儿女,倘若丈夫暴毙,她继承遗产养育儿女,并不会被说什么闲话,也不会有公婆之类的亲戚赶她出门。
他们最终达成了一致,那丈夫死了,妇人哀哀地哭泣了几天,在亲朋的劝说下,总算是“振作”了起来。
再一次见到那妇人时,于忱很高兴地看到她胖了。
原本消瘦的身体丰满起来,身上的伤也养好了,那哀伤的表情从她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笑容。
她原来个挺深的酒窝。
于忱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深越走越远,帮了很多走投无
路的妻子。()?()
他帮助的最后一个妻子也很感激他,也做了和之前那些女子一样的事情,但是她的运气不够好,她下药的时候被下人看见了,然后下人告诉了她的丈夫。()?()
女子被抓,她被拷打了很久也没有把于忱交代出来,但是上门的大夫就于忱一个,他很快就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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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将任何一个曾经杀夫的妻子供出来,一口咬死了自己是第一次行凶。()?()
他曾经医治过的人中很多说话举足轻重,于是哪怕证据确凿,他的死刑也变成了流放,于忱离开了他生活多年的地方。
他没记恨最后那位妻子将他暴露,而是自我检讨:倘若他制作的药再隐蔽一些,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于忱觉得自己的医术还有用,不应该到边镇去当个苦力。
他只会医术,还有一颗不算聪明,但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的心。
于是他逃了,他仍然想要救人。
治病救人,下毒,也是救人。
其实在长安,他还是想重操旧业的。
可惜脸上的黥印已经让他无法再走进高门大户了,哪怕有点钱的小康之家也警惕着他。
他干不了了,于忱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然后他选择在陈家招人的时候加入,来到洛州。
郑含章没再靠着椅背,她坐直起来,掷地有声:“你杀的都是恶人,你做的都是善事。赵国的法判你有罪,分明是因为赵国的法惩治不了那些恶人,所以只能由你动手。”
于忱抬头:“殿下竟然会这么觉得。”
郑含章:“当然如此,今天把你叫过来,也是因为知道你的品性与你的能力一样可靠。”
于忱有些动容。
他的这些过往当然没有写在送来的档案册子上,但曾经有过犯罪这一事实本来就会让别人对他提高警惕,于忱只觉得是郑含章在打算用他之前进行了很细致的调查,并未同李锐那样被吓到几乎魂魄出窍。
他顶多只是觉得郑含章厉害。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将敌国发生的事情调查清楚,而且还查得比当地那些无能官吏细致许多,就算郑含章是能够吩咐手下人办事的上位者,这也足以证明她手下势力之强大。
而一位厉害又能够理解他所作所为,觉得那些丈夫死有余辜的殿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实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于忱:“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郑含章:“我想要你教别人,不是一个两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