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她心里暗暗发狠,现在却没有将这恐怖的未来先行告知身边的这群文盲,而是自己定睛看明白了:
那上面写着个她不太清楚应该怎么断句的职位,不过没关系,反正不知道怎么断句也一样能知道当前从她面前路过的这一队人马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打算往哪里去。
——施钺下意识地忽略掉了在不能断句这方面,自己其实也沾染了几分文盲气息的这个问题。
这群人……是要往朝邑城前去的。
去和朝邑城外的赵国军队汇合。
他们去朝邑城干什么?而且,这群人看起来相当贵气且耀武扬威,施钺用自己的江湖经验判断了一下,得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结论。
这群人看着像是要去当家做主的,而且还是那种多年在外、和主脉有点仇恨的支脉因为主脉断了根,所以现在衣锦还乡着回去打算继承主脉遗产的那一种。
……这种人放在军队里,是什么概念?
“这是——”
施钺眉头紧皱,她想到了,毕竟这种事情本身就只有两种可能性。
“监军……或者,临阵换将。”
施钺虽然在出生的时候就被从世家换了出来,因此一天高标准的教育都没有接受过,但她骨子里还是有点世家那在权谋政变中逐渐养成的天赋的。
天赋异禀的施钺在得出这两个结论之后又想了想,大概想到了可能存在着的党争之类的情况,皱了皱眉头,随后突然福至心灵。
有了。
在她出发之前,小稚就一天到晚在她耳边念叨着什么“鲜卑武勋和禹州世家的区别”。
……虽然也不是念给她听的,只是在自己整理思路吧。
不过施钺的耳朵比王稚要灵敏多了,她确实听不出某首曲子中蕴含着什么情感,是某人在某年某月某处因为某某原因创作的,但她能听到王稚听不到的很多细微声音。
所以,王稚自以为的安静,其实她都听了进去。
刚好现在就能用上了。
施钺从这一行人的行事风格上非常确定地判断出了他们绝对是禹州世家出身。
鲜卑武勋才没有这么多文绉绉的规矩,甚至还在马上喝茶,还摇头晃脑念叨个什么“大风起兮——”
“云飞扬”这三个字是烫嘴吗,怎么半天都不念出来呢。
施钺翻了个白眼,对这种矫揉造作的家伙没一点好感。
她对着身边的弟兄们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道:“咱们之前不是嗨抢了些赵军士兵的衣物?都拿出来,换上。”
有一说一,他们这群人干掉的赵军士兵数量那可太多了,放跑的兵数量不多,倒是将很多被征调的民夫放了回去,甚至还给他们留了回程的口粮。
施钺这么做是因为在当山大王的时候习惯了对普通人好,她觉得这些赵国的普通百姓过的日子一定是和郑含章来之前的洛州百姓一样惨兮兮的,所以很难对他们下手。
至于说暴露他们自己的危险——施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山林中的何处栖身呢,她才不担心别人告发自己。
笑死,难道那些本应该被送到粮食的朝邑城前的赵军就不知道运粮路边上有这么一群流窜团伙?
本应该送到他们手里的东西都少了多少了,甚至给将领吃的蜜糖都被抢了——他们难道是不想除掉她施钺吗?
非不愿也,实不能耳。
不管怎么样吧,反正到现在为止,施钺仍然是山里灵活的一位游击战将军,她甚至还在一点点总结着打这一套的技巧,觉得将。
——她从赵军身上扒拉下来的那些盔甲,原本是打算等胜利之后回去交给主簿记功的。
雍国的军制确实很周全,对于施钺这种单独在外的小队,记功方式就和整军记功不太一样,单人的勇略和整体达成的战术目标是均分的。
施钺很想让自己的这帮子兄弟们拼死拼活后能有个还不错的出身,至少,大家都别在沦落到需要落草为寇的困窘了。
因此她在剥盔甲的时候格外细致。
这也就导致了,她现在能够拿出很多套,可以让每个人都乔装成赵军士兵,甚至她可以乔装成赵军中低级别的将领的盔甲装束来。
跟了她五年的高个儿,诨名叫瘦羊的问她:“头儿,你这是要下去骗他们说咱们其实是一伙的吗?”
施钺笑着摇了摇头:“不,咱们要装成赵军,但是要装成朝邑城下而来的那些赵军——我们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