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叹了口气:“寇兄才刚刚回,那些运粮的民夫都不是什么好人,竟然都见了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也还继续往前线运粮!子舫兄你说说,慕容培意图谋害朝廷大臣,这行为和谋反有什么两样,他这样的人就应该——”
乔舟轻声提醒他:“公子,难道慕容培手下的兵,都是和他一伙的吗?只怕在一些士卒眼中,不管是寇将军,还是慕容培,都是一样的。”
元二公子噎了一下,然后他甩袖子。
他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想到还有什么士卒。
乔舟也知道这个脑袋长在肩膀上主要是起到一个装饰作用的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没想着给对方讲点什么正确的道理,直接了当地问道:“公子这件事,是想要我为公子做些什么吗?”
元二公子有些愣神,片刻后他说:“我以为先生会有些……会有些话想对我说。”
乔舟:“如果是朝堂上的事情,我并没有什么要嘱咐公子的,这件事,公子的父兄都会知道要怎么做——这本是慕容培那边的问题,顺势撕咬就行,至于牵扯到斛律羡,这更是已经走过无数次的套路了。公子放心就是。”
他说话的语气相当平淡,似乎只是在实话实说,这段话中要是带上什么“有一说一”之类的词,那既视感怕是会直接拉满。
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静静地觑向元二公子。
元二公子觉得这话里面似乎存在着一些他不太想听,至少听了之后不怎么开心的词句,不过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明白,就只能点点头,有些迟疑着:“喔……”
乔舟:“不过,若是公子想要同我聊些什么,我自当奉陪。”
元二公子于是又义愤填膺起话。
乔舟给元二公子到了杯茶,微笑着,觉得自己活像是美人计中被送出去的解语花,不得不面对着一头猪还保持着端庄秀丽的面容不变:“公子请。”
*
寇席自觉委屈可是大得上天了,尤其是抓着运粮车队中的那些人都不听他的,完全不停车,只是从车队里腾出了一辆空出来的推车给他,让他的侍卫能够推着他往回走——这可真是天大的折辱和委屈啊!
他现在还记得坐在那辆推车里时,他尊贵的臀部被粗粝坚硬的车硌得有多么难受,他也还记得,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那辆只有两个轮子的小车是怎么上上下下颠簸着,把他身上颠出那么多青紫来的。
那些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世家子弟们也是如此认为的,一句一句的“寇兄,你受苦了”情真意切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泪如雨下。
赵太子在一旁听得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只想要尽快找到了好理由离开这个地方,去和他英明神武还没什么架子的亲爹好好吐槽一番。
……退一万步讲,他爹为什么不能现在立刻下一封诏书,把他喊进宫里去呢?
他知道那些运粮的人为什么只给寇席一辆小车,但是这种话现在当着这么多世家子弟的面说出口……那完全就是在打他们的脸,这毫无疑问会动摇他们对他的支持。
但是嘴上不说不表示心里不想,赵太子也是需要有个地方。
——“呸,还说什么运粮的民夫受慕容培的指示,根本不把他当做个将军来看。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样的蠢货就算穿着贵气的盔甲,身边带着大将军的印信,也没几个人会真的把你当做大将军来看?”
——“况且你一个还没到任的将军,谁都还没眼熟你,你摆什么架子啊?一点军中之事都不懂,爹也真是的,就算平衡很重要,但也不能把根本不能做某件事的人派去干活啊!像是寇席这种人,就只适合在家里躺到死好吗?还什么祖上曾经是开国功臣呢,开国的那位要是看到自家子孙变成这么个破烂玩意样子,估计还要恨不得绝嗣算了。”
——“况且,你还不知道洛州那边的那群人有多么厉害呢!”
真以为那群运粮的民夫的警惕心从一开始就是这么高的吗?
这种只是临时征召起来的普通老百姓,一开始真的是抱着自己谁都惹不起的心思,只要来一个穿得考究一点的就会信的朴实人。
但是……
有一些从前线传回来的战报,赵太子是有资格看的,但是这些禹州世家们没有。
其中有一些战报,就提到了在一开始,施钺是怎样又骗又抢的。
抢了前面那一队人的车,然后反过来躺在空荡荡的,还被推翻了的推车边上,有气无力地装作是被抢劫了的民夫,等到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