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云泰眼中露出贪婪的光,他心中暗想:“光是表演一番武学便能奖赏数两白银,这人如此富裕,不如孝敬孝敬自己为好。”
“更何况那走狗护卫不在,此时更是极佳的下手机会“。
接着苟云泰这边便不断传来各种“走狗”“侍卫”之类的话语,听的于侠客直皱眉。
“而自幼缺衣少食的于侠客则会因为对方奢华的晚食和肆意浪费而愤怒,到时候便可以坐收鱼翁之利,桀桀桀。”
只见那位豪绅披着一件黑白色大氅,金贵的躺在一张暖玉椅子上,一些名贵花草和附庸风雅的乐器随意的码在房内。
闲散、颓散、糜烂。
于侠客叹了口气,心中想到:或许苟云泰说的对,那些豪绅能有几个手下干净清白的?
一个再怎么没有坏名声的富豪,也一定是手脚不干净才能发家致富。
想到刚潜入时心存踌躇,于侠客甚至有点想笑。
若不是那些豪绅,或许自己还不至于做侠客,可能在家乡得一亩良田,种一方田地,和兄弟姊妹一起过日子,继而娶妻生子。
而这时,侍女端了两盆砂锅上桌,随着热气蒸腾四散,于侠客终于看清了里面的食材。
土豆、萝卜。
虽然和他平时见到的土豆萝卜长得不一样,但是他出自农家不可能认错,那砂锅里黄色块状根茎就是土豆,而另一砂锅内白色的粗纤维植物定然是萝卜。
张富豪脱下那件黑白色大氅,露出了颇为瘦削的手臂。
于侠客也曾见过这样的手臂,那等腕子的粗细,只有几近饿死的灾民才可能拥有。
那两盆朴素的菜齐整整的排在形削骨立的豪绅面前,就在这精致、华贵的屋子里。
这幅极具冲击的场景好像一拳打进了于侠客心里,甚至让他心里感到酸涩,肿胀。
在充满滤镜的目光中,张富豪就连夹起食材的举动,都显得那么深不可测。
这样富裕的豪绅为何吃食如此简朴,是和他童年乞讨的经历有关吗?还是因为在生意路上遇到的挫折?
眼前这消瘦的人和记忆里饿死的弟弟身影重叠在一起。
于侠客猝不及防,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开了个一个洞,心脏几近要跳出来。这种感觉极其陌生,但他意识到只有将那人了解才能让心中重新充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