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立即收起了脸色,轻轻推开门,将一身着斗笠,一身漆黑衣袍的大汉迎了进来,安置在茶案边。
史鼎脱下斗笠立在门后,抬眼环视一遭,暗叹了口气。
将门窗都紧闭后,史湘云坐临茶案,蹙眉问道:“三叔怎得这么晚寻过来,难道是有意躲着二叔?”
史鼎点点头,“今夜下榻客栈,听闻你还在史家,我便急着先寻过来了。,w?d-s-h,u`c^h·e.n·g,.\c¢o/m~这京城里并不安宁,我不能随意现身。”
说着将怀里的一封很厚的信笺掏了出来,按在茶案上,道:“不要再待在府里了,正好借着年节的由头先回定国公府,并将这信笺转交到定国公手上。”
史湘云很是心惊,将信笺推给紫鹃保管,又继续追问道:“可还要传达什么话?”
“里面的物件交给定国公,他便能看得明白,无需再说些什么了。”
说罢,史鼎便欲起身,翠缕摆上的茶也并未饮用。
“如今定国公身处高位,耀眼夺目,我不便和定国公见面,也不便出现在府中。薛家的丰字号近来也有许多人盯梢,交给你是最好的法子了,你千万保管好。如若不然,或许会让史府遭受荣国府那般的灭顶之灾。”
史湘云捂着胸口,连连点头。
史鼎便推门而去,转眼消失在黑幕里。
紫鹃捧着手里沉甸甸的物件,凝眉道:“云姑娘,事不宜迟了,明日一早便与府里说,我们需得回去。”
史湘云郑重点头,“好。”
……
经历了“经筵大辩”的打击,贾宝玉愈发的沉沦下来。
只因他发觉,即使比拼学识,他也远不及岳凌。
不过单单经纶学问不如,贾宝玉也不算太计较,毕竟他以为朝中的都是国蠹禄贼,玷污圣人言,用权利揽着自己的利益。
可自从经筵大辩归来,夏金桂反而对岳凌有了不同的了解。
才知道岳凌并非一个传统的武夫,而是文武兼备的全才,宛如谪仙人一般。
在场上实在太过惹人眼球,能够对敌两位大儒,令他们无话可说,那身影着实令夏金桂所着迷。
这段时间以来,夏金桂便到处搜刮着有关岳凌的消息。
待得知了岳凌南下江南的所有事迹之后,夏金桂的这种爱意便如洪水一般,越发的不可收拾。
贾宝玉也见了那些资料,待拿到岳凌和林黛玉作诗的文集,才是真真正正让他美梦破碎。
原来人家才貌登对,琴瑟和鸣,他才是那个粗鄙不堪的。
更让宝玉痛苦的是,夏金桂转变了念头,不强迫着他科举了,大概在夏金桂心目中,他便是考取功名,能委任官员,这性子也不是那做事的料子。
而是让他在府邸内,学有关岳凌的一切。
学岳凌的穿着,学岳凌的语气,更将经筵大辩的每一句话都要学的倒背如流,而后表演给夏金桂看。
背不下来,便少不了一顿好打,背得下来又会被夏金桂嫌弃,若岳凌如猛虎下山,他的气势则如同街边野狗。
“我在庙宇中求了一卦,下一年二月十二,是个吉日,利成婚,待那一日你便嫁入府中,做夏家的赘婿吧。”
“二月十二也正是花神节,夏家养桂花,花神倒是也正衬我了。”
本在一旁侍奉斟茶的宝玉闻言手上一颤,茶盏落在地上,登时迸裂一地碎片。
夏金桂再横过来一眼,宝玉连连告饶,“我错了,我错了,莫要打我。你不是中意那个梅家公子吗?怎得又要与我成亲了?”
夏金桂本欲要发火,待宝玉说起那梅家公子来,夏金桂先是舔了舔嘴唇,冷冷笑着,“那雏哥也没什么滋味,空有一身骨气,却守着清贫过日子,还不如你识大体。”
宝玉借机收拾着地上残局,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些许喜意来。
历经了姊妹们的背叛和冷眼,如今有人选自己,也好似能认可自己的价值一般,让宝玉体会到了许久未有的被捧着的感受。
宝玉转出笑脸,附和问道:“是吗,原来夏姑娘不是中意他?”
夏金桂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淡淡说道:“中意,倒是中意他那皮囊几分。不过,若是收做赘婿他肯定是不肯的,又不如你好拿捏。待以后,若是寻到机会了,一度春宵也未尝不可。”
宝玉诧异道:“姑娘不是要与我完婚吗?”
夏金桂瞪眼反问,“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