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往他碗里多添了勺小米粥,粥面上漂着几颗饱满的枸杞,像落在雪地里的红星。
高叔发来的消息在手机上震动,我能从简短的短讯中看到高叔的一条条嘱托。这使我联想到了当年他们两个人一起在战场上奋斗的场面。那时的漫天黄沙,映衬得他们胜利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深夜,我听见父母房里传来低低的交谈。\"秀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这也许是我人生最后的机会了,我不想在家里苟且偷生......\"\"一野,那你现在就好好吃饭,养好身体,这样我才会支持你。\"我妈的声音带着威胁,却藏不住颤抖。沉默片刻,我爸忽然笑了,带着点孩子气的倔强:\"成,我听你的,以后尽量不挑食。^y/u`e¨d+u.d^i?.~c-o~m?\"雨点敲打窗台的声音里,我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忽然明白所谓\"职责\",从来不是勋章上的光芒,而是老顾这样的人,把自己活成了别人的依靠,却忘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晨光初绽时,老顾又坐在了书房电脑前,屏幕蓝光映着他新添的黑眼圈。我妈端着中药进来,他头也不抬地伸手去接,然后捏着鼻子一饮而尽。我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意外,我爸平常对这些东西最排斥了,可如今为了让我妈安心,他也在努力成长。中药的苦味在空气里漫开,他忽然转头冲我妈撒娇起来,“秀儿,这药也太苦了,真不是给人吃的。”我妈看着他浅浅一笑,“良药苦口。”我望着他发间的银光,忽然懂得,有些英雄迟暮的悲哀,终究会被更辽阔的担当抚平。就像老顾,他或许不再能在训练场上狂奔,却依然能在地图前熬红双眼;或许不再能亲手扣动扳机,却依然把每一次呼吸都化作守护的力量。而我们的牵挂,终将在他眼中的星火里,慢慢懂得:有些责任,从来不是枷锁,而是一个军人,用一生去践行的,最温柔的誓言。半月之后,书房的胡桃木桌上摊开着半旧的《军官服役条例》,老顾的指尖停在“延迟退休”条款处,钢笔尖在“58岁”三字上洇出小团墨渍。虽然距离法定退休还有两年,而压在条例上的军委密件,正用红笔在“军区司令员”一职旁画着醒目的箭头。 窗外的梧桐叶扑簌簌撞在玻璃上,他望着自己映在文件上的影子,肩章线与十年前的阅兵照分毫不差,只是鬓角的银线比档案照片里密了许多。高叔的电话在黄昏时分打来,信号里混着靶场的枪声:“哎呦我说顾骡子,听说让你下周去北京述职,你这边板上钉钉了。”老顾握着听筒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新领的将官服,肩章盒还未拆封,金线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忽然笑了,带着点军人特有的克制:“老高,任重道远,这肩上的责任也更重了。”听筒里传来对方的低笑,却盖不住背景里此起彼伏的“顾司令”呼声。我妈端着保姆刚熬好的莲子羹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对着镜子比试新疆官服。衣服长了半寸,是按他半年前的尺码做的,此刻松垮地挂在肩上,却被他用衣架撑得笔挺。“又要整理衣柜了。”我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指尖划过老顾崭新的军装。老顾转身时,阳光恰好穿过肩章上的五角星,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那年在边境看见的,战友头盔上闪烁的战术灯。消息正式公布的前夜,老顾独自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面前摆着未拆封的上将肩章。秋虫在薄荷丛里低鸣,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紧张吗?”我递上温热的蜂蜜水。他接过时,我触到他掌心的老茧和之前比柔软了不少。他望着缀满星子的夜空,忽然说:“19岁第一次站岗,我盯着广场身上的国旗想,要是能守护这样的星空一辈子,少活十年也值。”就职典礼前一日,老顾在书房整理历年战术笔记。我看见他在1998年抗洪抢险的记录旁画了颗五角星,旁边注着:“小飞感冒发烧一直没好”。而最新的笔记本上,“新型战场体系”的方案里夹着张便签,是我妈写的:“按时吃饭,别让警卫员替你掩护”。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新换的将官服上投下规则的光影,像极了阅兵式上整齐的队列。高叔作为老战友代表出席典礼,见面就捶他肩膀:“最年轻上将?老顾你这是要打破军委纪录啊!”老顾笑着回捶,却在触到对方腰间的旧伤时收了力,那是1998年抗洪时留下的。两人身后,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新挂的将官衔在阳光下闪烁,而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