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缺乏中低层人才的缺陷。”
“长此以往,军中人人皆是豪杰,随便一个小队长、大队长拉出来,都是能识字、能打仗、能修桥铺路的好手。”
“我大明军队何愁不兴?”
“就是这正法堂,看着有些奇怪,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宣义兵这种东西的存在,在未来,肯定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放在大明,还真是千百年来的独一份,新潮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于谦越是琢磨里面藏着的门道,越是觉得心惊肉跳。
陛下这一手要是落实了,整个大明的游戏规则都得为之改变。
从长远来看,这必然是一件好事。
宣义兵的存在,能有效抑制军队内的不正之风。
但从短期来看,宣义兵的存在到底是好是坏,还真有点说不准。
毕竟宣义兵加入军队,等同于是皇帝在收拢兵权,把军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种掌控的程度,肯定要比以往更深,并且是更深很多!
京营还好,由他于谦配合,应该不至于搞出什么大乱子,宣义兵能够比较顺利地发挥作用。
其他地方呢?
就算是偏向于皇帝的杨洪,面对皇帝要把军权拿走的行为,他真的会一点抵触都没有地把权力交出来吗?
永远不要考验人性。
人性也永远经不起考验。
于谦一时又悲又喜,忧心忡忡。
与此同时,京营二十万大军,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修桥铺路。
这不是在新开辟一条路,而是在原有的道路上进行修缮,工程量不是一个等级的。
相比之下,后者要轻松得多。在二十万人的共同努力下,用不了几天时间,道路就能修好。
只是这个过程,并不算一帆风顺。
修路的第一天,军队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主要是各支队伍之间配合不够默契,容易出乱子,然后互相推卸责任,引发矛盾。
好在这些都是一些小问题,小麻烦。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问题逐一得到了解决。到了后来,士兵们的配合明显变得默契了许多,朱钰让军队修路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于谦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他把自己对宣义兵在初期可能会带来的种种问题一一说了出来,向皇帝请教。
朱钰眉头微挑,笑着回答:
“于少保误会了。”
“朕并不是想借此来夺取军权。”
“宣义兵的存在,主要是为了确保军规军纪能够真正落实,不再像以前那样,军规军纪能不能执行,全看主将的性格。”
“平时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宣义兵绝不会插手军队的日常运作。”
“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由军将自己处理、自己决定。”
旁边的石亨听到这话,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觉得自己是在被皇帝点名批评。
毕竟在那些不靠谱的将领中,石亨可以说是样样都占。
陛下说的那些烦心事,他一样都没少干。
前几天更是在皇帝巡营时,被皇帝当场抓个正着,在军中私藏女人,挨了几十大板,至今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留下的伤疤暂且不说,如果剧烈运动,还可能渗出血来。
还好皇帝宽宏大量,不然现在的石亨,哪还有这般威风?
早就该在牢里吃白面馒头了。
于谦听完皇帝的话,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皇帝太着急,想要一口吃成胖子,这显然不现实。
好在朱钰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稳重。
和一般的年轻人完全不同,他做事不急不躁,该出手时出手,不该出手时绝不轻举妄动。
就一个字——稳!
殊不知,朱钰前世的年纪加上今生的年纪,加在一起,已经足以和于谦称兄道弟了。
两人边走边聊,有军将不断从旁边递上各种资料。
比如这座房屋的用途,建造花了多少钱,附近是什么地方,还附带了一份课程表……
前几项,于谦大致翻了翻,并不在意。
京营二十万勇士,都是他的死忠。
从上到下每一个将领,和他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尤其是中层以上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于谦亲手提拔起来的。
即便如今于谦已经名义上卸下了所有权力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