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事,最多也就是定个大方向,真正负责管理军校事务的人,是两位副校长。
目前主要是石亨在负责。
不过既然来了,正好于谦也有空,朱钰也就没有急着回去,两人边走边聊,商议一些大事。
这段时间以来,朱钰忙得不可开交,以他的能力,最多只能搞清楚四成的事情,剩下的六成,三成靠大臣,三成暂时搁置。
要不是知道于谦真的很忙,朱钰早就忍不住上门去问了。
今天这个机会,皇帝自然不会放过。
两人一前一后,边走边聊。
朱钰知道于谦时间宝贵,也不谈那些琐事,上来就直奔主题。
“前段时间,徐有贞请辞,说要去张秋和沙湾治水,朕答应了。”
“现在想想,他一个人孤军奋战,还是有些不太妥当。”
“张秋和沙湾大坝决堤,洪水淹没了县城、村庄和稻田。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又让多少人流离失所。”
“前后十几任治水的人,都无功而返。尤其是上一任治水的官员,治理了一年多,结果洪水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越来越严重,淹没了更多的稻田。”
“由此可见,张秋和沙湾的情况特殊,不是一般人能处理得了的。”
“这徐有贞,在朝堂上混得不好,但看他的履历,确实是治水的高手。”
“让他一个人去治水,未免有些为难他,也是在为难百姓。”
“那陈镒说话不逊,朕已经警告过他,也驳回了他升职的举荐。但朕觉得,既然于大人推荐的人才,想必也有可取之处。”
“后来朕让成敬调来他的过往履历,此人确实也算个人才。”
“他曾多年担任巡抚,安抚地方有功,后来坚壁清野做得很好,不仅提前完成了任务,还帮助同僚取得了出色的成绩。”
朱钰给出了一个极为中肯的评价。
“此人确实是个人才,能力是有的,只是容易得意忘形。尤其是在喝醉以后,别人一挑动,就容易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有想法也无妨,正所谓‘看行为不看心思’,但他不该把这些话讲出来。一旦他说出来了,朕就必须加以惩罚。”
“是非曲直,难以评说,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谁也不清楚。”
“不过把他放到地方上,历练几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真能磨出一把好剑来。”
“徐有贞那边正缺人手,朕打算派他过去。如果他能做出成绩,过去的言论就一笔勾销,该赏的赏,绝不吝啬。”
于谦不禁陷入沉思。
其实他在心里,觉得皇上的安排非常妥当。
徐有贞在朝堂上混得不好,是他缺乏这方面的能力。但徐有贞的治水本事,确实非常出色。
毕竟,徐有贞正是靠着治水的功劳,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来,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像这样的人才,可以说他的朝堂权谋智慧实在不足,但他的本事,却是无可挑剔、不容置疑的。
张秋和沙湾,是近几年最大的一次洪灾,经过多年治理,始终未能控制住。
这说明当地情况一定非常复杂,洪水决堤,绝不仅仅是天灾,更可能是人祸。
这种情况下,徐有贞再有能力,也难免势单力薄,终究难以支撑下去。
如果派一个同样有能力、性格也有缺陷的陈镒过去,正好可以互补长短,相辅相成!
只是……
这话是陛下问他问的,问的是于谦。
而陈镒,是于谦举荐的人。
这时,如果于谦干脆地答应下来,支持陛下这个决定,难免会被人怀疑他与朋党有牵连。
这对于维护于谦自身的清白和操守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说话的艺术,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于谦沉思片刻后,并没有直接给出肯定的答复,而是反问道:“陛下,徐有贞去治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
朱钰点点头。
“是有一段时间了。”
于谦又问:“那按照规矩,他差不多该给朝廷上奏,汇报当地的治理情况了。”
朱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道:“两日前,奏疏就已经到了,不只是他的奏疏,还有上一任治水官员的奏疏。”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太清楚了,大概的意思是说徐有贞治水的方法有问题,他希望能重新修建大坝,彻底堵住洪水,以此来解决洪灾问题。”
朱钰笑了笑。
俗话说,堵不如疏,这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