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直接叫他的姓名,又担心会冒犯到这位曾经的县太爷,毕竟他虽然被贬,但余威犹在。
一时间,县衙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衙役们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先开口。顾冲扫视他们一圈,开口道:“白大人可在县衙?”他这一开口,衙役们就放松了许多。毕竟他称呼白羽衣为大人,那就是承认自己已不是县令了。纵使这样,衙役们也不敢太过造次。“白大人去了城内,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请您先到客厅里稍作等待,相信用不了多久,白大人就会回来与您会面的。”衙役用了您这个称呼,既不得罪顾冲,又显示出恭敬姿态。顾冲轻轻点头,问道:“今日百姓出工可有载记?”“每日都有,不敢遗漏。”“嗯,把昨日和今日的名录拿来,送到厅里,待我过目。”“是。”顾冲来到厅内坐下,片刻后衙役将出工名录送至他面前。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名字,顾冲不由犯愁地皱起眉头。这么多人,要查验到什么时候?猛然间,他想起了碧迎,当初在宫中,就是碧迎帮他从众多净身名录中查出了郑伟。这时,白羽衣回到县衙,进了厅内。“你在看出工名录?”顾冲随手将载记合上,叹了口气,“这人太多了,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来。”白羽衣在顾冲对面坐下来,似乎有些疲惫,抬手捋顺一下发髻,接着将右手攥拳,轻轻捶打在腿上,慢悠悠说道:“我去了钱庄与金银店铺,只要丢失的银锭出现,我必会知晓。”顾冲用手指轻轻敲击椅子扶手,嘴角泛起一抹弧笑,淡淡道:“我们所能想到的,盗得银锭之人亦会想到,你觉得他会去冒险吗?”白羽衣挑了挑眼,反问道:“他总是要出手的,难不成盗取银锭,只为了藏在家中赏鉴?”“不错,他终会将这银锭换成细碎,但换成碎银有很多种办法,而去钱庄与店铺,是最蠢的一种办法。”白羽衣脸色微变,蹙眉凝眸望向顾冲,试探问道:“你此话何意?”顾冲直起身子,分析道:“那银锭极其特殊一眼可识,换作是我,我会将这银锭熔化,然后制成银条,银砖,银首饰……”白羽衣猛然站起身来,懊悔说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铁铺……”顾冲抬起手臂向下压了压,示意白羽衣稳了下来。“不必着急,即使盗贼真的熔化银锭,大概率也不会是在城内。”“他若去了别处,又该如何寻找?”顾冲侧头看了看茶桌上的出工载记,不急不慢说道:“他若出城,我们便无处可寻。”“那……”白羽衣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安,顾冲拿起了载记,跟着起身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他出城,不然,我将更难寻找到他。”回到了家中,顾冲将碧迎唤来房内。“碧迎,帮老公做件事情。”顾冲将两日的出工名录摆放在桌上,对碧迎道:“这是昨日与今日的出工名录,你需将两日对比,从中找出昨日曾出工,而今日却没有出工之人。”碧迎看了片刻,轻轻点头道:“这两份名录载记人名顺序不同,恐怕要费些功夫才能找出。”顾冲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不用这般费力,你只需将这纸张上所记的名字,细查即可。”碧迎再一细看,这纸上只写了十余人,便露出了惬意的笑容,“这便简单了许多,一个时辰之内,定会查出。”“好,老公等你一个时辰,切莫有所遗漏……”碧迎胸有成竹,她说一个时辰,还真是一个时辰。“老公,我已全部比较,这十余人中,有两人今日未曾出工。”顾冲坐在一旁几近昏睡,听到碧迎这话,眼睛猛然睁大了许多。“拿来我看。”碧迎递过纸张,顾冲见到上面有两个人名被画上了圈圈。夏远,李寒山……“家仁,你速去将虎子唤来。”顾冲在屋内来回踱步,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虎子匆匆赶来。“你立刻去往夏远与李寒山家中,去给我看看,他们现在是否在家中。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虎子家的窗户紧挨着房门,窗纸下角有一个细小的破洞,若不细看很难发现。顾冲查看片刻,将虎子喊过来,问道:“虎子,你这窗纸破了,你可知道?”虎子挠挠头,摇头道:“不知,这窗纸我上周刚刚换过,都是浸了桐油,怎会破了呢?”顾冲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场景,夜色中,一人正是蹲在此处,悄悄捅破了窗纸,将迷药吹入了虎子屋内。“昨夜寅时,你在屋内,忽然间便有了困意,可是?”虎子肯定地点头道:“是,我明明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