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曾经的邻居,幼儿园兼小学兼初中兼高中同学。
高考结束后,李菲放弃了大学的入学资格,跟着父母移居至港区生活。
原本是打算缓冲一年后移民国外,结果在此期间被星探发掘,在经过四年的沉浮后,她在两年前发行的第三张个人专辑终于迎来爆火,推出即断市,成绩横扫全港。
李菲本人也荣获当年“我最喜爱的女歌手银奖”,直接杀进港区一线女歌手的行列。
后续的两张专辑成绩更是恐怖,很多娱乐行业的从业者,已经毫不避讳地用“天后”、“super star”来形容这位时年24岁的女歌手——以她的歌喉和相貌,一切的成功似乎都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只是周悬并不这么觉得。
在人生的某几个年头里,周悬曾一度以为,李菲未来从事的职业,应该是跳远、游泳、排球、短跑运动员。
毕竟在他们相识的那些年月里,这个身材高挑、运动细胞超群的女孩,“担任体育委员”的次数,要领先“担任文艺委员”两次。
虽然她从来都是校园十大歌手第一名。
……总之还是茫然的情绪占大多数。
周悬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勉强接受,“自己的青梅竹马是大明星”这件事。
思绪间,门外响起清脆的“咔嚓”声。
门被推开,刚刚在电视上才出现过的女子闪身进来,迅速地关好了门。
周悬打量着她。
时尚毛线帽、墨镜、口罩,宽松的连帽衫外加牛仔短裤。
他恍然大悟——原来那辆保姆车的目的地,是桃源小区。
女人无视了他的目光,把墨镜抬上额头,将口罩叠好收回兜里。
齐肩的短发,鹅蛋脸,大眼睛,鼻梁高挺。
她熟练地从鞋柜里翻找出这个家里唯一的那双粉色拖鞋,“踢踏踢踏”地来到沙发另一角坐下。
“一大早忙什么去了?”她说话的时候也不闲着,弯腰从茶几下摸出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起来,“别告诉我是去公园晨练。”
“被警察叫进去问话了。”周悬老实说。
“警察?问话?”李菲看着电视机上的比赛回放,先是低声骂了一句“臭脚”,随后又转头看向周悬,“你干嘛了,捡到钱包没上交啊?”
“没,前几天来摊上算了一卦的客人,意外去世了。”
“他们怀疑你杀人?”李菲瞪大了眼睛。
“都说了,只是问话。”周悬摇头,“虽然他确实没付我五十块的咨询费,可天下哪里有傻子会为五十块钱杀人呢?”
“难说。”李菲一本正经地说,“世上疯疯癫癫的人多了去了,昨天还有疯子在我录音棚门口蹲着,要我嫁给他呢。”
“你答应了?”
“可能么?我让他喝口孟婆汤清醒清醒!”李菲的嘴角微微上扬,完全是恶作剧成功时的标准窃笑。
“演唱会准备的怎么样?”周悬问。
“承蒙关心,前十场的票已经卖完了。”李菲顿了顿,“你呢,最近摊上的生意如何?总不是人人都赖账吧?”
“马马虎虎,暂时饿不死。”
“所以……”李菲看着他,“你这是完全不考虑,我上次给你的建议了?”
“什么?”
“别装傻。”李菲舔舔手指,“你明知道港区的老板们信这些信得不得了。以你的水平,要是去那里混,一年挣的钱能翻一百倍。”
“既然这样,怎么不请我算算,你的演唱会到底能成功到哪个份上?”周悬笑了笑,“只收你五十。”
“两码事,我的不许算。”李菲打断道,“别想剧透我的人生!”
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终还是女人重新挑起了话头。
她望着电视剧另一侧相框中,那个白须白发,穿着道袍,笑眯眯的把两个小孩儿搂在怀里的老人:“师傅走了多少年了?”
“马上三年了。”
“你们道士也有‘守孝三年’的说法?”
“我不是道士。”周悬纠正她,“道士也没有。”
“是,是,你不是道士,只是‘天师嫡传’而已!”李菲扭头看向沙发边靠墙立着的那面、印着“天师嫡传”字样的黄旗,克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师傅要是泉下有知,晓得你对他的孝顺远胜亲爹亲娘,估计乐得要多给你发二百天地银行零用钱。”
“你跟我妈又通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