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至今都还记得,当初自己在高考结束后不久,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里告诉对门的好朋友“小周”,自己在暑假过后即将前往港区,后续应该还会出国、移民的决定时,他那副错愕的表情。本文搜:求书帮 qsbxs.com 免费阅读
在她的印象中,小周一直都是个很镇静的人,在面对别人发起的话题时,他很少会直接接话,大部分时候都会在心里先过一遍答案再说——好吧,其实李菲也有类似的习惯,她在做客访谈类节目时的口头禅是“怎么说呢……”,这代表着她正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妥善地回答。
可那一次的小周不一样,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早就打好了腹稿的原因,那个下午的李菲特别镇定,像是背台词似的把父母的决定、其中的利弊关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周,冷静地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人生规划”似的,台词的功底好到不像她。
小周就这么一直沉默地听她说,李菲虽然能看出他脸上的“我不理解”,可他终归还是没说什么,最终只是留下了一句“好吧,原来是这样”。
在一起回家、回到桃源小区的路上,李菲还调皮地让他发表一下“听后感”,但却小周摇摇头,说自己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就这么一路无话地上了四单元的五楼,在约定好了明天几点,一起坐几路车,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走进了各自的家门。
可是在家门“砰”的一声关上之后,李菲几乎是用冲刺的速度,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头闷进被子里,大哭了起来。
她其实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哭。
可就是觉得很伤心,特别伤心,或许是为自己即将离开这里,即将和好朋友离别——每个人的人生中总会有这样的时刻或年龄段吧?把某些事、某些人当成是自己生命的全部,把分别当做是一件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事儿。
就这么伤心着伤心着,她又忽然开始生气,气愤为什么周悬没有出言挽留她,哪怕结果改变不了,可大家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客气客气,说一句“不要走”难道都不行吗?至少也该问问自己出国了之后几年回来一次吧?死脑筋难道没限度的吗?
她越想越气,生气到几乎就要摸出手机给周悬打电话,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刚才的表现这么糟糕?是不是不把自己当朋友?你还是人吗?
好在气着气着,大概是哭累了的缘故,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最终也没有拨通那通质问的电话——现在想想,还好没打,不然又是一桩黑历史——尽管在周悬那里,她从小到大的黑历史已经够多了。
第二天,他们就按照约定的那样,一起出发去参加聚会,在回来的路上还买了个重到需要他们一起拎的西瓜,带给楼上那时还健在的师傅,一切照旧。
在那一年的八月底,她来到这座后来被自己视为“办公室”的城市、稀里糊涂地签约唱片公司、在历经沉浮后通过那张专辑,通过那首《容易受伤的女人》让大家都知道了她是谁,再到办演唱会、成为天后……
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渐渐习惯了在“办公室”的生活:忙的时候睡醒了就去工作,一上车就开始补觉;不忙的时候就和朋友出去买包、吃饭、打麻将,或者在家宅着,对着游戏机打一整天的游戏。
她也时常抱怨:对着家里的“魔镜”抱怨,对着katie抱怨,对着电话那头的小周抱怨,说自己怎么这么总是累,说自己不干了不干了,要去国外旅游半年,要把手机丢进海里,谁都别找我。
可实际上,她相信这是一场命。
等什么时候厌倦了,或者因为某些意外因素“塌房”了、被迫退休了,那也是一场命。
现在的她,比起十八岁那个迷茫的她,更相信命运。
“啊~命运啊~为什么这样折磨着我~”瘫倒在沙发上的李菲,在窗外的夜色下像是起死回生的咸鱼,哀嚎着扑腾了几下,把因为懒得拿去洗而垫在胸口的碗,随手丢在了地毯上,摸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结果还没划几下,就刷到了一条一看便知是胡编乱造的,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让她无语地关掉了微博,又点开微信,寻找一个在这个点依然可以尽情“骚扰”的人。
好吧,其实“寻找”这个词用的并不准确,因为那位联系人就在被自己置顶的四名用户之中(其他三人分辨是老爸,老妈,katie),根本不需要费劲寻找。
菲菲菲: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小周在做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