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日军就将贺年以及在茶馆里外的所有中国人都押回到宪兵队中开始审问身份。
日本人核实身份其实很简单。
如果是本地人的话,能清楚的说出自已的家庭住址,并且找来两个亲属朋友作为担保的话就放了他们。
因为在他看来巴彦游击队之所以叫巴彦游击队,肯定大多数都是巴彦县人。
而巴彦县并不在齐齐哈尔这边,而是在哈尔滨和绥化之间。
所以川井宪排查的嫌疑人肯定以外乡人为主。
经这么一筛选整个宪兵队的牢房里,只剩下了七八个来自外地的旅客,贺年就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川井宪要做的就是,仔细核查这七八个外地身份的旅客。
这其中肯定有游击队的人,对他们严刑逼供之下必定会有人会说出实情。
贺年看着牢房里越来越少的人,心中也紧张了起来。
他本以为这事儿和自已没什么关系,查清楚就算完了。
大不了自已把那三百块钱给那日本特务头子退了算了。
但他仔细一琢磨,这日本鬼子要是这么好说话,他就不是日本鬼子了。
自已怎么能奢求和日本鬼子讲道理呢?
看来自已真是昏了头,还是要想办法脱身啊!
现在贺年的百宝袋此时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因为他就算是从百宝袋里拿出了什么证件,也会被日军很快核实为假证件。
到时候他就是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李海青还在那川井宪的身旁站着,看着贺年的方向表情复杂。
他在思考自已到如何在不引起川井宪怀疑的情况下救下这个该死的骗子,拿到联络密码母本。
决不能让日本人知道他们马占山将军还在偷偷和张少帅联络。
就在李海青眉头紧锁的思考对策之时,这一群旅客当中还有一人正低着头蹲在墙角默默地看着局势的发展。
尤其是他的目光就放在贺年的身上,表情复杂。
此人名叫李育才,巴彦游击队政治部主任。
就是他听人说有人在出售一批东北军遗留的武器弹药,所以他才来看一看虚实,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他现在也已经意识到自已是进了日本特务机关布下的局了,如果不是有人识破了日本特务的身份,他恐怕今日就要凶多吉少了。
现在只要自已坚决不承认,并且联系到人给自已担保,日本人查不出什么结果就会顺利释放自已。
所以李育才并不担心自已的安危问题。
相较而言他还是比较担心这个赢了日特机关长几百块钱的贺年的安危。
李育才想不明白,五年时间不见,这个贺年怎么成了一副江湖骗子的模样?
这国民政府黄埔军校就是这么培养人才的吗?
没错,李育才也算是贺年的老相识了。
李育才年幼时就走上哈尔滨街头谋生,先是在一家白俄人家当杂役,后又在银匠铺当学徒,摆摊卖过面粉烧饼,之后又在银行当信差。
之后他在哈尔滨加入了我党,同年被介绍进入黄埔军校成为五期学员。
然而在中山舰事件后,他毅然放弃黄埔光明的前途回东北从事革命活动。
李育才可以说是社会经验十分丰富,所以他在茶馆的时候也看出了贺年的残局有猫腻。
尤其是贺年的言语刺激和拱火的本事,让李育才都忍不住咋舌。
这贺年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就成了这个街头骗子了。
李育才之所以能认识贺年,就是因为贺年曾经是他黄埔五期的同学,因都是东北人所以两人关系也还不错。
他也听说了黄埔五期自从国共分裂之后,大量我党学员脱离军校。
校长担心军校内还有残余分子,于是五期学员在任用和提拔上很不受重视,甚至还不如地方军校吃香。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贺年堕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吗?
再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自已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救下他也不是不行。
现在游击队正是缺人的时候,再怎么说贺年也是黄埔军校正经毕了业的人,正是自已所需要的人才。
想到此处,李育才萌生了要营救并拉拢贺年的想法。
其实贺年是黄埔军校毕业的这件事儿,他自已都没想起来。
主要是时间太过久远,再加上不是自已的记忆,而且原本身体的主人似乎刻意在遗忘这一段记忆,所以没什么印象。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