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泣血,力透纸背。落款处,按着一个鲜红刺目的指印,仿佛是用心头血摁下。
“哪里来的?”朱兴明抬起头。
“大名府外,按照爷的吩咐,小人在城内转了一圈。偶然所得,好像是一个书生,要去衙门鸣冤。只是这大名府衙门紧闭,入而不得。”
朱兴明看着这张字字血泪的状纸,他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种事,不能仅凭一面之词。虽然山全县的案子历历在目,可朱兴明还是相信,大明王朝不会烂成这个样子。
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郑彦人呢?”朱兴明声音低沉。
“还在大名府衙外面,饿得只剩一口气了,属下给了他一点干粮和水。”孟樊超回道。
“带他上来。”朱兴明斩钉截铁,“从后门,别让人看见。”
孟樊超应了声,出门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影被孟樊超半扶半架地带进了房间。来人约莫二十出头,身形瘦削得如同风中芦苇,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青衫,早已污秽不堪。
头发散乱,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唯有一双眼睛,因巨大的悲愤和一丝绝处逢生的希冀,燃烧着惊人的亮光。正是生员郑彦。
他一进门,看到端坐桌旁、虽衣着朴素却气度沉凝的朱兴明,不由得一呆。
“你、你们是什么人。”
朱兴明没有回答,反问道:“这状纸,是你写的?”
郑彦点点头,有气无力的:“除了我,还有谁。”
“哼,这般的巧么,我刚到大名府,就正巧遇到你在衙门喊冤。”朱兴明哼了一声。
郑彦摇摇头:“不是,我已经在衙门外,待了一个多月了。一开始,知府还受理了此案,后来、后来却把我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