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忙碌之后,周来弟的情况总算好转了点,人也回过了神儿,她望着我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妈大概也能知道要说啥,不禁问到:“要不要老陈和周永福先避下?”
周来弟摇摇头,估计她和周大也有啥大的困难,已经顾不得隐瞒什么了,:“高人说我们两个是互相拖累,但我实在不想害了他,害了他他就是绝路,我到底还能变成鬼,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而且我怕周强那娃儿可怜,虽说周家肯定照顾他,但是有妈的娃儿总要好些,没爹又没妈娃儿的心里受不了。你如果请得动高人,就帮帮我们嘛。”
“嫂子,你在说啥子哦?啥子变成鬼哦,啥子没爹没妈哦?”周永福关心嫂子,立刻大声的嚷嚷起来,周来弟只是摆手,让周永福不要再问。
我爸做为一个外人,就算满肚子的问题,也不好说话,更不好在这个时候问我的事情。
至于我妈,很真诚的望着周来弟,也不顾冰凉抓着她的手说到:“我一定尽力去做,你就放心。其实,有句话我也想说,该放下的就放下,做对对方有好处的事情,也是感情深的表现,何况还有个娃娃?”
周来弟感激的朝我妈点了点头,疲累的她已经不想再说话。
就这样,我爸忍着一肚子疑问和满腹心事的我妈一起回到了家里。
寒冷的冬夜,很多人已经早早的睡下,甚至进入梦乡了,可从周来弟那里回来的我的父母,却没有一丝睡意,甚至还在房间内点着两盏很亮的油灯。
此时,我爸已经听我妈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拿烟的手有些颤抖,过了半晌才说到:“张老头儿,可靠不哦?”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去找来看嘛。”我妈紧紧的靠着我爸说到,两只眼睛就是不肯闭上,想着家里就跟‘鬼开会’似的,我妈睡不着。
“也好,让我们的儿子再苦一下,我明天就上山找张老头,今天今天晚上就点起灯睡嘛。”我爸心里也怕得很,不然咋会点起等睡?
光明在某些时候是能给人强大的慰藉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爸妈起了个大早,我妈麻利的给我爸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我爸吃了以后,批上他那厚厚的袄子,怀里揣两个馒头就要上山了。
为啥要揣两个馒头?很简单,我们村挨着那片山不高,但是绵延几十公里,那是够大的,我爸知道这张老头儿一个人住在山上,可具体哪里却不知道,村里人也不知道,反正就知道他会时不时的在村里窜窜就对了。
所以说来,一下子要找到他也是极难的,不揣点干粮咋行?
早晨的山路湿气极重,我爸走了一会儿山路,两个裤管就都脏了了,眼看着天色已经泛着肚皮白了,我爸就收了手电筒,坐在一块大石上,准备抽根烟,休息几分钟。
“这张老头儿该是个高人吧?”随着烟雾的升腾,我爸心一静,就开始嘀咕起来。
若不是高人,咋会一个人住在山里?先不说鬼鬼神神,这山里的虫豸也是极多的,特别是那长虫,就算本地人都不知道在这片山上有多少种。
反正一个普通人是决计不敢一个住山上的。
我爸仿佛为张老头儿是高人找到了强大的借口,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可过了一会儿,我爸又皱起了眉头,张老头的形象和所作所为又在他心里翻腾开来。
张老头什么形象?头发花白,胡子老长,面色其实极好,白且红润,可是脏啊,常常就看见他因不洗脸而留下的污垢,一行一行的,脖子上也是,就连胡子上也挂着不知道啥东西的残渣。
身上常常穿着都快看不出本色的衣服,夏天还好,其他节气里,他的两个袖口无不是油亮亮,硬邦邦的,这是有多久没洗,擦了多少次嘴才能形成的啊?
说这形象也就罢了,可他的行为却更是让人哭笑不得,首先他好色,看见村子里漂亮的大姑娘,眼睛都不带眨的,有时还会一路跟着别人走,人也不怕他这一个老头,都知道他没胆做啥,就是看。
而且赶他,骂他,他也不恼,嘴里还念叨着:“君子发乎情,而止乎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山里人哪儿懂他念叨些啥,常常就骂得更厉害,他嘿嘿笑着,看够了也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