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地沿着铁轨滑行!它没有马匹牵引,车顶竖着一根细长的铁杆,搭在空中的电线上,发出轻微的“嘶嘶”声。车厢里坐满了人,灯火通明,透过宽大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
“妖……妖怪?”小石头吓得直往陆婶子怀里钻。
“是车!铁做的车!不用马拉!”一个眼尖的岭南书吏声音发颤,带着巨大的惊骇。
车队汇入通向光海的咽喉要道。路面陡然变宽,如同汇入大河的支流。车轮碾过黑亮路面,平稳依旧,噪音却被骤然放大的喧嚣淹没。
不是岭南集市那种混杂着鸡鸣狗吠、小贩吆喝的市井喧闹,而是一种低沉、有力、无处不在的轰鸣!像无数巨大的心脏在同时搏动,又像地底深处有闷雷在滚动。
空气里的味道也彻底变了。岭南湿热空气里的草木土腥被一种干燥的、混合着石炭燃烧的微呛、某种油脂的焦香、还有淡淡铁锈味的复杂气息取代。这气息并不好闻,却带着一种蛮横的生命力,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入城。真正的震撼才刚刚开始。
街道宽阔得如同广场,清一色铺着平整如镜的黑色柏油。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招牌在明亮的灯火下清晰可见。最让岭南人挪不开眼的,是街角一座方方正正、贴着白瓷片的奇特小屋,上面画着个穿裙子的女子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