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天,路彻底能通车了才回来,压根儿连我岳父的影子都没见到。哎,我也担心啊,我二姐和我岳父在一块呢,我是真怕他们有什么事儿。丽丽一走,他们医院也被淹了,他们领导以为她失踪了,跟我打电话之后了解到她去了县里,这才放心下来。现在医院里的病号那么多,丽丽倒好,说自己也病了,请了病假死活不上班儿。”
大庆说:“不去就不去吧,现在疫情这么严重,每天都有病死的灾民,医院那种地方,就是病毒开会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吧。”
武志学说:“一会儿我去看看王坤,下午就去江东那边了,你们跟我一起去么?”
“您要是不说我都忙忘了,坤哥的饭店虽然没受什么损失,我听说他在江北的买卖黄了。是该早点去看看他的。”大庆道。
“你们去吧,厂里现在太忙了,实在是走不开,等有空我自己去一趟吧。”张宏宇说。
武志学和大庆从销售门市上出来,去了王坤店里。到达那里的时候碰上了刚从连城县回来的郑院长和张兰,还有药厂的苏长青。
武志学小声问宋晓佳:“时装店损失严重么?”
“时装店没了,所有的货都没了,现在就是从新开业,阳江市的情况大家也知道,谁还有钱买新衣服啊?饭店里的粮食和蔬菜我们都进不起了。”宋晓佳难过的说。
郑院长看着大庆说:“这种哄抬物价、囤积居奇的行为,难道公安不管吗?这是在发国难财啊!”
“您老说的我都无言以对了,我们没有人手啊,现在街上治安这么乱,晚上家家都怕遭人抢,我们出警都出不过来,我都是工作二十个小时就能合眼眯一会儿,吃饭都是一天一顿,还跟打仗似的,胃疼的难受啊。”大庆诉苦说。
“这个真不怪公安,不法商家的事归工商局和物价局管,他们拿了人家好处,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国营粮店的粮食都被他们倒卖给自家亲戚或者二道贩子了,老百姓根本买不上,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打家劫舍的?我这就给我们报社发稿去!”张兰气鼓鼓的说。
“哎,不说这个了,这是我给你干爹配的药,你顺便给他带回去吧。”郑院长说。
大庆看着老人用牛皮纸包好的一包中药,两眼慢慢湿润了,想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在场的人都在问。
“他老人家牺牲了,已经追加为烈士了。”大庆痛苦的说。
“老爷子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武志学问道。
“就是发大水这几天的事,他为了救一个灾民的孩子,结果被为了抢食吃的刁民们踩成了重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就不行了。”大庆难过的说。
“哎,人祸啊,国文济别说引咎辞职了,枪毙了也不怨。”武志学痛恨的说。
“我就是个派出所的副所长,我管不了那么大的事,我要是检察院的检察长,或者纪委监察局的局长、哪怕是我们市局经侦大队的大队长,我非抄了粮食局局长的家不可!”大庆狠狠的说。
“都是这帮管粮食的闹的,你放心吧,等阳江来了新市长,估计第一个换掉的就是粮食局局长。”张兰插口道。
大庆几人去房间里看了看卧床休息的王坤,说了些安慰的话之后就走了。
强子送郑丽丽回家的路上,看着满大街十几公分又臭又烂的淤泥、临时组织的清洁工人穿着厚重的雨鞋,带着口罩,一铁锹一铁锹的清理着;来来往往抬送尸体的小拉车一趟趟的跑着;四周的建筑物在一二层之间的位置留着清晰的水泡过的痕迹,所有一楼的商家和住户都在往马路上清理着东西,要么把泡过的家具拿出来晒晒,要么把泡烂了的粮食找地方倒掉,清洁人员刚刚清理过的地面上,时不时的出现新的垃圾·····
把郑丽丽送到家,强子马不停蹄的去了自己的门市和库房,看着好几万的货都被大水泡烂变了形,强子这次真是欲哭无泪了。
刘辉在纺织厂医院里躺了十天,看着灾民们拥挤的来了,又拥挤的走了,他对小春红说:“上次住院你照顾我,就是钱闹的,这次怎么还是呢?我就掉钱眼儿里出不来了?”
“你不是钱闹的,你是想有个事业,但是碰到了天灾,别灰心,咱的家底儿我又不是不知道,外面就是涨到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