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这个秘密换个出狱后的保障,才不会跟别人瞎说呢。”胡永刚分析道。
“他判的无期,还能出来?”刘辉诧异道。
“只要好好干,重型犯减刑快,没准十五、六年就出来了,那个时候才最该防着他。你最好去看看他,给他许诺点儿好处,让他也看到点儿希望,别瞎说话。”胡永刚建议道。
“哎,人算不如天算,王楠以后回来了,凭她和陈凡的关系,免不了要打交道,我这半辈子,第一对不起小百合,第二对不起她……”刘辉惭愧的说。
“你敢不敢坦白这个事儿?”胡永刚试探着问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不是不敢,是不能!新天地实业的招牌是我们合力做大的,大家要在一个锅里吃饭,不能因为这个把关系搞僵了。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刘辉愁闷的说道。
两人聊了半天,回忆着以前的热血青春,感慨着兄弟几人的变化,不知不觉烧光了柴禾。
前纺脏,细纱忙,布机姑娘跑断肠。每到早晨七点半,纺织厂的大门前的人流就开始向潮水一样涌动.工厂里,机器轰鸣,纱锭飞转,纺织女工开始了新的一天的“马拉松”,为了多挣些奖金,他们戴着口罩、白帽子、白围裙,陀螺般疯狂转动着。
都说人生苦短,但每一笔社会财富的增加,都是各行业基层工人的汗水凝聚的,社会要进步,苦就要不停的受,直到退休的一天。纺织厂里,有些人上班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绝大多数女工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下班回到家,洗衣服、做饭、照顾老人和孩子,忙不完的生活琐事。当她们进入纺织厂的那一天,就注定要一辈子围着纱锭转了,心思活络的,想办法调离了生产一线,吃苦耐劳而又恪尽职守的,早早的将自己熬成了黄脸婆,告别了青春年华。
阳江纺织厂又要盖楼了,虽然厂里早已议论纷纷,但是在社会上早已不是什么令人羡慕的事儿了。由于有了新规划,纺织厂在刘建民时代盖起的楼房被称为“老楼”,新楼计划盖五栋,每栋六层、四个单元,每层三户,共计360套房子。各种版本的分房计划在各车间流传着,每一条信息都代表着一丝希望,代表着新的期待。
小花在纺织厂上班时,住了两年单身宿舍,那时的舍友都已经成家了,虽说不上特别要好,但劳动中的情谊是难忘的。纺织厂的八年工作经历,把小花这个年龄的女工,从天真的少女磨砺成了世故的少妇,他们大多嫁给了本厂的职工或职工子弟。九十年代初,对于普通制造业的工人家庭来说,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能分上一套楼房,意味着生活质量的大跃进。
腊月了,许健的厂长办公室里依然暖意融融,秘书关欣将进口的三菱空调又调高了几度,待室内温度又高了些,她褪去身上的米黄色呢子大衣,穿着大红的薄羊毛衫,毛料的女士西裤,烦躁的跺着步子。
“你消停会儿行么?”许健放下报纸,不耐烦的说道。
“我的大厂长啊,你怎么就不着急呢?每天那么多职工围着我问这问那,烦都烦死了。”关欣说道。
“不就是几百套房子嘛,它又不会长翅膀飞了,着急干什么?再说了,以前刘建民的事儿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分配方案挺好,还没分呢,就被闹事的工人抢了,这次我想好了,一栋一栋的盖,盖一栋分一栋,谁也别打听,盖好了谁敢抢我就开除谁。”许健笑道。
“工人们打听最多的是拆哪里,拆了房子的要回迁,你肯定要分给人家吧?”关欣说道。
“女人啊,就爱刨根问底儿,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那么多有什么好处?就知道跟人瞎显摆你知道的多,‘秘密’在男人心里都是负债,因为保守秘密是要消耗脑细胞的,可在你们女人眼里,都是‘资产’,都是你们显示虚荣心的资本。”许健不快道。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一句也听不懂。”关欣不高兴的说道。
“你去把刘向前喊来,这个老家伙对厂里的职工生活情况最知根知底,我再和他商量商量。”许健说道。
关欣给刘向前的办公室打了电话,没一会儿,刘向前屁颠儿屁颠儿的来了,笑着对许健说道:“厂长,您找我?”
“坐吧。”许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你觉得拆哪几排房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