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人,言欢想起一件事,“叶拂柳也在红人盛典的受邀名单上,那为什么没有到场?”
珈和用脚趾头思考,“知道自己要陪跑,还是陪我跑,觉得丢人,不敢来了呗。”
叶拂柳不来,对珈和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在眼不见为净,坏在自己莫名其妙拿了个新锐,却没法当着面挑衅出口恶气,而这成了那天晚上最大的憾事。
言欢看穿她的意思,一语中的:“你和叶拂柳作对,恶心的是你自己。”
珈和当然也知道和叶拂柳正面交锋不亚于自揭伤疤,要怪就怪她的不甘心太满了,总将她的理智冲刷到岸边,被礁石磨损得不成样子。
“我也想轻描淡写说一句'那狗男人送你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种话,然后痛痛快快地抛弃过去,重新开始,可惜,现在的我,就算卯足了劲,还是做不到。”
言欢原本也要跟珈和一起去,不曾想,刚出门,言家老宅打来的电话逼迫她中途改道。
路上,她给言兮发去消息:【爷爷要办宴席?】
言兮回得很快:【是有这回事,临时决定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言欢:【谁会到场?】
言兮:【我就在老宅,没听说会有外人到场。】
言家现在光是忙着压下流言蜚语已经耗费不少精力,在这节骨眼上,言老爷子却要摆宴席,还是没名没分的一场宴席,说不过去。
言欢心存疑虑,可究竟是龙潭还是虎穴,又或者是纯粹、用来维系亲情的家宴,她拿不准。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景象,北城这地方就那么点大,能够谱写出的华丽篇章却是层出不穷,是名利场的缩影,也是舞台剧中爱恨交织桥段的放映,生意场上的无形硝烟化为霭霭白雾,缭绕在城市上空。
言欢在低沉的风声里,闭眼假寐。
养精蓄锐了足足四十分钟,场景跳转,她在老宅的会客厅里见到了秦彧父子。
疑虑得到解答。
比起不久前在一品阁的那顿,或许这才算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鸿门宴。
她隐约窥见了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第18章 18
穿堂风顺势卷起, 钻进言欢躯壳,在胸腔附近横冲直撞,脆弱的心脏在经猛烈的震颤后后, 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去。
任人摆布的难堪滋味涌了上来, 紧接着收获到的是短暂的自乱阵脚。
她强迫自己放轻松, 几秒后, 她才挂着得体的笑容先叫了声“爷爷”,然后是“秦伯伯”, 唯独忽视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秦执。
不过一周没见, 秦执就变了样,剃成寸头,面部轮廓被衬得更加深邃,狭长凤眼里除了凉意,还藏着其他刻骨铭心的东西。
言欢看不破,也懒得耗费心神去深究, 佯装不解:“爷爷,秦伯伯怎么过来了?”
言庭越笑着说:“在聊你的婚事。”
“和谁的?”
言庭越略带责备地扫了她一眼, “你说还能有谁?”
言欢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话, 反应极大, “都出这样的事了, 爷爷还要让我结婚吗?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拿我当成笑话看的。”
装的挺像一回事的, 要是不知道她的本性, 没准他真被骗进去了。
秦执扯了扯唇角, 在秦彧的警告威胁下,才没有笑出声。
秦彧适时开口, “这事是我们秦执做得不对,伯伯在这儿先给我们又又道声歉。”
他瞪了眼秦执, 小声示意:“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
秦执喉结滚动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照做,脑袋正对着言欢的方向,却没看她,是不敢看,也是不愿意看,以至于吐出的那声道歉没那么真诚。
言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言庭越觑着她的反应:“还气着呢?”
她偏过脸,“原谅不原谅是一回事,要我跟他结婚没可能了。”
刻意压低音量,“犯罪的事,我可没法干。”
场上三个人,听见这话的只有秦执一人,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秦彧拿出保证,“又又你放心,这几天我已经教育过阿执了,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可以再立个婚前协议,他要是再犯,就让他净身出户。”
言欢油盐不进,摇头说:“我不要他的钱。”
她缺的又不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