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氏虽已辞别徐州,然其商贾之业遍布四海,散布谣言之事,自是轻而易举。
其次云长当借其在军中之威望,暗示众将向刘备上书请战,争先锋之位,南下攻取荆襄。
此举之意,乃在军中造势,令其蠢蠢欲动,似有南征之意。
荆州之细作回报后,必使刘表误以为,刘备已在动员将士,为南征做准备。
“最后一事,亦是紧要之事,非翼德将军不可!”梁翰目光殷切,望向张飞。
张飞早已摩拳擦掌,急切道:
“军师有何吩咐,尽管言之,若某办不妥,愿以头颅为军师座下之垫!”
梁翰含笑而言:
“此事其实简单,翼德将军只需将蔡氏与蒯氏在南阳之田庄,一一掠夺,将其屯粮尽数搜刮即可。”
张飞闻言一怔。
本以为是何等艰巨之任务,却不料竟是要他行劫掠之事?
张飞心生困惑。
“刘表治荆州,所倚重者,乃是世家大族,尤其是蔡蒯二姓。”
“荆州之主,名虽为刘表,实则为蔡瑁蒯越所控。”
“若翼德将军掠其粮草,他们必会认为是主公之意,试问他们岂会忍气吞声?”
梁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出了计谋之精髓。
简而言之,便是要触犯蔡蒯两家之利益,激其愤怒,从而煽动刘表对刘备主动用兵。
刘表本就忌惮刘备欲夺荆州,再有蔡蒯二人推波助澜,若还能忍而不发兵,那便是勾践再世。
显然,刘表之气量,远不及勾践。
自然,
劫掠粮草之事,非张飞莫属,关羽定不屑为之。
毕竟历史上,张飞曾私掠吕布战马,引发吕布兴兵报复。
此类勾当,张飞已是驾轻就熟。
果不其然。
张飞一经点拨,便毫不犹豫,拍胸保证道:
“俺已明了,军师尽可放心,此事俺最擅长,交予俺便是!”
计谋已定。
梁翰举杯,向众人笑言:
“诸位,我等分头行事,静候刘表自投罗网吧!”
蔡瑁于蔡府之中,手持账簿,眉头紧锁:“吾族之田地,遍布荆襄,然刘备占据南阳,实为吾族之大患。”
蔡瑁轻蔑一笑。
“二弟多虑矣,蔡家之底蕴,刘备岂能不晓?”
“吾料定他无此胆量,敢动我蔡家一田一地!”
言未毕,蔡和急匆匆而入府堂。
“兄长,祸事临头,南阳田庄遭遇不测!”蔡和步伐急促,几欲跌倒。
蔡瑁皱眉,不悦斥道:“何事慌张至此,失了体面!”
“兄长,吾往南阳收粮,岂料我等田庄,竟遭洗劫一空。”
“细探之下,方知掠我粮草者,竟是刘备麾下张飞!”
此言一出,蔡瑁面色骤变,如受重击。
方才,蔡瑁尚自信满满,断言刘备不敢动蔡家南阳之利。转瞬间,刘备部将竟将他们粮赋掠夺殆尽!
公然挑衅!打其面,辱其族!
蔡瑁紧握双拳,面露无尽怒容。
“大胆刘备,竟敢如此欺我蔡家!”
“兄长,南阳粮赋至少八万斛,岂能任由刘备掠夺!”
蔡中煽动情绪,愤慨高呼。
“好好好,刘备啊刘备!”
“汝竟敢无视我蔡家,休怪吾不留情面!”
蔡瑁怒拍案几,喝道:
“速备马,吾将亲往州府,面见主公!”
……
州府之内,刘表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审视手中天子诏书。其额上青筋隐现,显露内心之怒。
彼诏书乃命刘备为荆州翰,调其入朝为太尉。天子为曹操傀儡,朝廷实为曹操之朝廷,此乃显而易见之事。
州翰虽位卑,实则一方之主。太尉虽位尊,又有何用?
曹阿瞒此举,岂非戏弄于吾刘表?
“曹操此举,显有借天子之名,挑拨我与刘备之争。”
“据细作探报,刘备麾下诸将皆欲夺荆州,纷纷献策。”
“由此可见,刘备已为南侵做准备。”
“加之襄阳人心浮动,流言四起,皆言荆襄士民期盼刘备。”
“种种迹象表明,刘备已自视为荆州翰,迟早将南下夺我荆州。”
“越以为,主公当先发制人,即刻发兵讨伐刘备,不给他壮大之机!”
蒯越态度大变,义愤填膺,力主出兵。
此中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