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数到十, 她才鼓足勇气睁开眼。
卧室的布置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还没等她调整好情绪, 展昭圆乎乎的脑袋撞上她胸口, 她下意识搂住它, 又拿脸蹭了蹭它柔软的毛发。
“好久不见,我们展昭越来越可爱了。”
就在叶芷安短暂地将房子的主人抛之脑后前,张嫂敲了敲门, 拿着洗好熨好的衣服进来, 朝她笑笑后, 安静地离开。
叶芷安大脑卡壳两秒, 低下头, 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云母白绸缎吊带睡裙,而里面是空的。
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 只好破罐子破摔接受眼睛看到的所有现实, 猛拍两下自己的脸, 拿上衣服进了浴室,随后用五分钟的洗漱时间给自己找了个体面的感谢语和告别词。
确认无误才敢下楼,还没见到人, 指责手机对面痴人说梦的不屑口吻先撞进耳膜, “烂泥就是烂泥, 你多扶他几回, 就能指望他给你砌面墙?”
叶芷安脚步一顿, 探出半个脑袋。
纪浔也就站在玻璃幕墙边, 宽松的毛衣套在身上,像藏进去一阵风,空空荡荡的,一摁下去,就是单薄消瘦的肌骨。
烟雾在他口腔里翻滚,吐出时形状怪异,很快被一旁的空气净化器吸走。
纪浔也腾出另一半注意力用在听身后的动静上,预感到什么,他挂断电话,转过身,空洞的目光滑落到她脸上,两秒才聚焦。
叶芷安被他无声的注视看得有些发麻,事先凝聚起的气势功亏一篑,眼神飘忽间,定格在他嶙峋的腕骨处,那儿系着一条红绳。
隔得远,看不清上面的纹路,但她知道,这就是她先前送的那条——上回在私房菜馆她就注意到了。
或许这些年,他都寸步不离地戴着。
纪浔也朝她走去,就在距离压缩至一米不到时,叶芷安后退两小步,右手轻轻摩挲左臂,期期艾艾地拿出电视剧里的老套台词:“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纪浔也看她两秒,注意到她第一粒纽扣扣错了位置,上前,替她解开重扣,一面说:“你吐了一身,要是不换,就这么凑合一晚上,我还真怕我们昭昭会被自己的呕吐物熏死。”
“……”
叶芷安突然说不出任何感激的话,“内衣其实是可以不用脱的。”
“早知道你的内衣那么难脱,我确实不该费这精力。”
这话不含分毫夸张成分。
好不容易将她带回且停,第二波酒疯开始,当着他的面,在床上把自己扭成麻花,扭动的时候,针织衫跑到胸口,内衣纹理连同那两道明显的沟壑都一览无余。
他上前,拉下,未来得及撤回手,被她擒住手腕,霎那间,他久违地感受到电流蹿过躯壳后手脚无力的滋味。
明明那一刻她才是更需要照料的那方,他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她主动抱住他,牢牢托举住他。
晕眩感节节攀升,呼吸跟着变重不少,她毫无察觉,抬起眸,拿水光潋滟的一双眸瞧他,片刻咬住他的大拇指,不轻不重的一下,松口得很快,带给他的后遗症却不亚于天崩地裂后产生的震感。
心里的弓弦颤得厉害,慌忙去寻支撑点的过程中,意外摁到床边的开光,顶灯突然亮了一盏,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弓下腰,一手托住她脑袋,另一只手捂住她眼睛,任由自己隐忍克制的表情暴露在敞亮的光线之下。
大概过了半分钟,她终于安静下来,后脑勺依旧平稳地落在他掌心。
恬静的睡姿,看到他心动难忍,手指收紧些,穿进她柔软的发丝之间,好半会才离开,从衣服下摆探入,沿着分明的脊沟往上滑,摸索到暗扣停下。
……
叶芷安觑着他意味不明的神情,问:“你是不是——”
碍于难以启齿,她停顿数秒才续上,“摸我了?”
她印象里的纪公子,虽不是什么爱趁人之危的禽兽,但也毫无正人君子的风范。
纪浔也笑意加深,“那你得说明白,什么程度才算摸?在你同一片肌肤上停留超过三秒,还是像搓澡一样——”
“停,别说了!”他再用这欠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