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和很多毒药都不一样,不会产生大脑麻痹感,它是让你在意志极度清醒的状况下,体验一点点被埋进沙土里憋死的感觉。如果服用剂量相对小些,刚喝下百草枯的时候,除了恶心,不会有其他不良反应,等它进入你的血液,开始攻击你的肺,你的呼吸会变得越来越困难,口腔和食道出现溃烂,肝和肾也会失去正常功能,这时候你意识已经完全模糊,离死亡只差一步。”
赵茗总结了句:“靳法医的意思是,要是这几起案子都是这孙子的手笔,他这种行为不叫帮人解脱,相反他是在变着法地折磨人,是实打实的犯罪行为。”
解剖室环境阴冷,头顶的冷白灯光跳灭一霎,小陈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拿到报告书,师徒二人刻不容缓地掉头离开,靳司让叫住赵茗:“我有事跟你说。”
赵茗扭头,狐疑看他,直到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卡片,表情瞬间从迷惑切换成惊诧。
两张卡片质地一模一样,也都装在证物袋里,上面印有一串相同的网址。
赵茗一脸凝重,“你这怎么会有两张卡片?”
情节严重,靳司让没法含糊其辞,实话实说道:“夹在夏冉的书里。”
答案出乎赵茗的意料,他沈默后又问:“那依你看,这是夏冉自己的,还是别人以某种方式给她的?”
这问题乍一听听不出太大区别,实际上可以琢磨出两种含义,前者是将夏冉当成了这几起案件的头号嫌疑犯看待,后者则认为夏冉已经被凶手盯上,没准就是下一个受害人。
第二种可能性,让赵茗一阵唏嘘。
她才来桐楼不过四个月,就被两名罪犯盯上,桐楼这小地方到底跟她结了什么仇什么怨?
靳司让说:“经过鉴定,这些字母可以证实是用白醋描上去的。”
赵茗没听明白。
靳司让解释:“白醋中的醋酸会轻度腐蚀纸张的纤维,在火焰烘烤下,被腐蚀的地方比不被腐蚀的地方更容易烧焦,我们看到的棕白字迹实际上就是被轻度烤焦后的颜色。”
赵茗沈吟片刻,“也就是说,死者拿到的卡片上原本看不出字迹,是教唆犯通过某种方式告诉了他让字迹显性的方法。可要怎么告诉,也是通过网络,还是私底下接触?”
靳司让没接他的话,“我出去一趟。”
赵茗猜出他的动向,“行,有事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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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冉领着沈岁安在桐楼玩了几个下午,才想到要带她去自己书店看一眼。
暑假人多,尤其是二楼借阅室,塞满人,夏冉在靠近楼梯的位置见到了之前穿女装来店里的男生。
流浪汉被杀一案结案后,她就没再见过他,间隔一个多月,他还是那身打扮。
沈岁安环视一圈,气咻咻地说:“夏冉,你太过分了。”
听着她没头没尾的指责,夏冉一脸迷茫,沈岁安指着林束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眼睛粘过去,“你店里有这么多帅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夏冉:“……”
沈岁安是个自来熟,很快和店里几个人打成一片,托她的福,夏冉知道了那男生的名字,江浔。
沈岁安从吧台那拐了杯果茶,递给江浔,“我去过几次日本,最近一次是在去年年初,发现大街上有不少男生就是你这种风格的打扮,好像被称为——”
她没回忆起来,江浔替她补充:“无性别男孩,说得直白点,就是我们的内心是个男人,但打扮的时候没有性别界限,穿一些女性的衣服,脸部化女性妆容。”
沈岁安好奇地问:“那你家里人同意你这么打扮吗?”
江浔苦笑,“桐楼这地方比岁安姐你想象中的还要封建。”
夏冉擡头看了他一眼,听见他又说:“不过生活是我自己的,活着不就是为了取悦自己吗?”
夏冉落刀的位置偏了几公分,一次性手套被划破,手指也被割出一道细长的划痕,尖锐的刺痛将她意识拉扯回来,她摘下手套,打开水龙头,将血迹冲洗干净。
沈岁安露出赞赏的神情,踩着细高跟下楼,对形如空气的夏冉感慨了句:“小夥子不仅长得好看,价值观还这么正,夏冉,我觉得你应该多向他学习。”
夏冉当作没听出她的潜台词,扯了扯自己衣服,“我现在身上穿的就是女装,如果你还想要我内心变成男人,这辈子是没可能了,等我投胎吧。”
沈岁安看出她在装傻充楞,决定把话挑明了说:“他刚才说的太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