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关上门后, 夏冉嗓子回到又干又涩的状态,小茶几上放着水壶,插着电, 水温保持在20度。
旁边还有个抹茶色茶杯, 洗得很干净, 一点灰尘不沾。
她连着灌下两大杯,嗓子才舒服些。
手机屏幕亮了下,以为是沈岁安或苏岚发来的,拿起看, 是一条广撒网式的约炮垃圾短信。
隔了几秒,又多出一条, 还是不同号码发过来的。
一键清除后, 她打开微信,点进苏岚头像, 不带半分委婉地切入主题:【我身边又有人死了, 警察说可能是自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苏岚发消息,苏岚回覆得很及时:【这个人的突然离世让你害怕了吗?】
宋延清和她的交集, 不比她和汪有亮他们来得深, 对於他的死,夏冉没到悲痛的地步,带给她更多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夏冉:【我不知道,可能是发生得太突然了, 我还没接受。】
夏冉:【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死了, 他会变成什么样。】
几年前, 夏冉在网上看到一个问答题:生离和死别哪个更痛苦?
她想起了靳司让和方堇。
一个是撕破脸后在对方心里剜下一大片肉的生离,另一个是来不及说再见的死别, 两种感情融合在一起,无法剥离开。
另一方面,它们的存在本身共同构成了她记忆链条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这么多年,她被封锁在缺氧的环境里,被慢性的无力感折磨得死去活来,却也靠着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痛苦支撑到现在。
她没法和任何人抱怨,因为这是她自找,痛苦带给她的后遗症也远超乎她的想象。
她变得厌世,连情绪都没法无遮无掩地表露出来。
如苏岚所说,她就像在走靳司让走过的路,八年孑然的时光,让她变成了另一个靳司让。她的神经敏感又脆弱,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彻底崩坏。
现在的靳司让没以前那么疯,但她能察觉出,他骨子里的淡漠和狠戾还在。
如果有一天她想死了,他不会拦她,他会陪她一起下地狱。
也可能,在她踏出那步前,抢先拉她下地狱。
两分钟后,苏岚在回覆的消息里一针见血地挑明:【你不愿和他覆合还有一个原因,你怕就算你和他重新在一起了,埋在你心里的炸弹还是会引爆。】
夏冉第一次肯定了苏岚的分析:【是。】
苏岚:【我还是那句话,你是给他选择权的人,但真正做选择的人还是他,不管你的未来是什么样,你都该正面迎接,畏手畏脚丶一味地权衡利弊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夏冉没再回消息,将手机反扣在床头柜,顺手熄了灯,在床上翻来覆去没能睡着,重新拿起手机看,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睡意还是很浅,尿意先涌了上来。
两室一厅,主卧带独卫,夏冉开了床头灯,走到一扇紧闭的木门前,反覆尝试几遍,都没打开,犹豫后,脚尖一转,打开卧室门。
外面光线昏暗,她摸黑绕到门洞另一侧,上完洗手间回来,又往沙发那看了眼。
适应黑暗后,进入眼底的轮廓都变得清晰不少,靳司让平躺着,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似的,横出去一大截,肩膀也宽,显得沙发更小了。
空调温度打得有点低,半张毯子垂在地板上,夏冉走过去重新替他盖住,怕弄醒他,动作落得又轻又慢,连呼吸都是屏住的。
他像是睡熟过去,从头至尾,呼吸声缓慢而均匀,她提到嗓子眼的气息不由松懈下来,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她这一觉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第二天上午被生物钟叫醒,大脑还没彻底接受身体已经换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睁开眼睛时,整个人是懵的。
屋里屋外安静得过分,她换好衣服离开卧室,没看见靳司让,卫生间有他重新准备好的洗漱工具,和昨晚不同,不是一次性的。
夏冉又出了会神,走到盥洗台前,先用冷水泼了把脸,半眯着眼擡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得厉害,里面全是红血丝,用冰箱里的汽水瓶冷敷了会,肿胀感才消退些。
手刚放下,听见玄关处的开门动静,靳司让拎着一袋早餐进入她的视线。
“过来吃饭。”他的声音带点哑,像着凉后的嗓子发出的。
夏冉顿了顿,“好。”
两个人吃饭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