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腾出右手调高空调温度,“薄毯在后座,自己拿。”
夏冉扭头看了眼,他像是提前预料到她的需求,特地买了条新薄被,莱赛尔纤维质地,贴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醒来时车已经停下,就停在一家面馆门前。
夏冉抱着骨灰盒下了车。
靳司让扭头问:“想吃什么?”
夏冉扫了眼菜单,“一碗红烧牛肉面,加个荷包蛋,还有——”
她欲言又止。
靳司让接过她的话茬,对着服务员说:“两碗红烧牛肉面,一碗小排面,三个荷包蛋。”
夏冉稍顿后笑起来。
十分钟不到,三碗面一前一后端了上来,味道很普通,却是夏冉吃得最满足的一顿。
那天下午下起了大雨,两个人只能更改行程,先去附近的酒店落脚,然而这场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下午,趁雨停的空档,他们换了家酒店,离海边很近。
刚到没一会,又开始下雨,夏冉趴在床上,正对着窗户,看着玻璃上细长的水痕,“哥,明天会放晴吗?”
靳司让用肯定的语气答道:“会。”
“可天气预报说明天的降雨概率有90%。”
“天气预报还说今天中午会放晴。”
夏冉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乐了,也多亏了这段对话,她紧绷的神经顺利放松下来。
这天晚上靳司让没有上床,就坐在窗边的布艺沙发上,房间很静,隔着一小段距离,他也能听到她在唤他。
这是她每晚都会无意识发出的嘤咛,是很轻很淡的一声,他却从中拆分出了她对於他的痴迷和依恋。
他起身上床,躺下,从背后拥住她。
第二天凌晨四点,夏冉先醒来,她没叫醒靳司让,换好衣服,一个人抱着方堇的骨灰盒去了海边。
天色还是黯沈,这个点的海边气温略低,空气潮湿,海风吹在身上,丝丝缕缕的凉。
这块算是旅游区,除了她,还有不少来看日出的,等到天边曙光乍现,人群中响起一声欢呼。
橙黄的光束照得夏冉眼眶微红,朦胧中,她看见了方堇。
这是她八年来第一次在梦境以外的地方看到方堇,当然她也清楚这其实只是她的幻觉,但这幻觉看上去太真实了,有棱有角,她一伸手,就能探到滚烫的温度。
“妈妈。”她轻轻叫她。
“我好想你。”
她看见方堇张了张嘴,像在说:“我也是。”
夏冉想同她说对不起,可又觉得方堇和靳司让一样,不会想听到这三个字。
於是她改口:“妈妈,谢谢你。”
她远没有方堇说得那么好,她看着热情善良,实际上自私自利,在遇到大事上容易胆怯懦弱,逃避是她学会趋利避害后习以为常的选择。
她一身的臭毛病,根本配不上当她的女儿,但她很庆幸,这辈子,成为了她的女儿。
放在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下,夏冉没点开看,她猜测是靳司让发来的消息。
坐的时间久,腿有些僵硬,她跌跌撞撞地起身,隔着潮热的空气,隔着陶瓷做成的骨灰盒,给了方堇最后一个拥抱。
“妈,哥还在等我,所以我就陪你到这了。”
“剩下的路,我会和他一起走。”
我会把所有的遗憾丶悔恨都留在这,从今往后,我对你,只会剩下纯粹的怀念和爱,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记忆里最完美的母亲。
夏冉闭了闭眼,重新扬起一个笑容,有个年轻的陌生男人朝她走来,递了张纸给她,她说了声谢谢,但没接,朝着来时的路返回,在台阶旁遇到了靳司让。
靳司让的视线越过她肩头,皱着眉问:“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人是谁?”
夏冉摇头说不认识,“看我哭了,给我递了张纸巾。”
她眼眶通红,他一早就注意到了,也能猜出她为什么哭。
靳司让擡起手,指腹在她眼尾摩挲了两下,动作温柔至极,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递纸巾?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他罕见地没有掩饰自己的占有欲,“我不想你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你店里的林束,又或者赵茗。”
夏冉歪着脑袋,故作天真懵懂,“陌生人也不行?”
靳司让冷嗤,“你觉得呢?”
他看了眼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