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不是练功。”
说完之后,海棠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儿莫名其妙,跟他解释这个干什么?
自顾自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气的说道。
“我从小就是这么走路的,太后说了我许多年,我都改不过来,范大人如果觉着看起来别扭碍眼,那就走前面不看就是!”
说罢瞥了一眼一旁看戏的梅呈安,转身继续揣着双手拖着腿,懒懒散散的往前走了。
范闲吐了口气,拍拍胸口,刚想跟身旁的老乡说些什么,谁知梅呈安鄙夷地瞥他一眼,抬脚就往前走了,压根儿没搭理他的意思。
张嘴做了个嘿的口型,范闲朝梅呈安背影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有什么资格鄙视我,你丫没看吗?没被逮住了不起啊,小小切了一声,范闲抬脚追了上去。
“偷看”被当场抓住了,虽然凭借一番机智应对躲过一劫,但范闲也没心思模仿那抽象的步伐了,这玩意儿是真看天赋,他还真学不来,左右无事,于是他就光明正大的观察起了海棠的走路姿势。
一想到堂堂九品上的高手,世人眼中高洁如仙女的圣女海棠,骨子里是个纯纯村姑,走在皇宫里就像是走在田垄地头,范闲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出所料,海棠扭身斜了一眼范闲,发出了意料之中的疑问。
“你笑什么?”
范闲轻咳两声,带着笑意摇头晃脑答道。
“我很喜欢朵朵你这走路姿势啊。”
海棠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范闲一瞅赶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如有欺瞒,天诛地灭!”
这誓发的很重,由不得海棠不信,但她还是不明白自己这被取笑了很多年的姿势有什么可喜欢的,她自己都谈不上喜欢,只是习惯,疑惑地瞥了一眼范闲,海棠若有所思回身前行。
尽管她不看了,但范闲的“表演”似乎还在继续。
“诶,你觉着呢?”
这是范闲的声音,询问对象自然不是她。
梅呈安看了眼海棠背影,笑了笑。
“在这寥寥深宫,显得是独特了些,因为这里面的人都喜欢端着,随性洒脱接地气的步伐自然有些格格不入,不过我也很喜欢,看起来舒服自在。”
“是吧,英雄所见略同。”
听着背后两个大男人公然讨论她的走路姿势让海棠心里感觉十分怪异,更怪异的是两人居然都很青睐她这别人看不上的走路姿势,想想二人在北海边上对她用的那些无耻手段,海棠心里有些糊涂了,就感觉这个世界很莫名其妙。
她不再给予回应,关于她走路姿势的话题自然也无法持续下去,很快三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在满山青树乌檐的陪伴下朝宫外走去。
“诶,你们陛下对我们似乎格外优待,搞得我们很惶恐啊。”
范闲试探着偏头问了海棠一句,三人此刻阵型与之前稍有不同,变成了并排前行。
海棠瞥他一眼,开口道。
“有什么好惶恐的,原因陛下不都跟你们说过了吗?他喜欢你们的诗集尤其你写的红楼,不信啊?”
范闲嘴角抽动着嘶了一声,看了眼老乡。
“真就是因为这个呀。”
他确实不太信,总觉得一国之皇帝,尤其是能跟太后抗衡的皇帝行事不应该如此单纯。
“你以为呢?”
海棠白他一眼,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庄墨韩大家自南庆返回之后,曾在宫中与陛下一番长谈,从那日起,陛下口中就时常提起你们两个的大名,言称若是北齐能有你们这等诗才,那才大妙,大有遗珠之憾,如今战事虽已结束,但由于你们亲自送肖恩归齐,两国犹在对峙之中,陛下自然关心你们安危。”
“啊,原来是这样啊~”
尾音拖的稍长,范闲面露恍然,他也是才知道原来北齐小皇帝跟素未谋面的自己之间竟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如此小皇帝对他们的殷切倒是合理了几分,看来确实是他们想多了。
解了心中疑惑,范闲一派轻松地说道。
“诶,今日好像还是头一次听你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话,怎么进了宫话还少了?”
闻言海棠啧了一声,原本淡然的表情突然一下就生动了起来,跟做贼是的左右看了看,偷感很重的小声吐槽道。
“我是圣女,知道什么叫圣女吗?话多还怎么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