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此前战局占优,短暂的混乱在军令的严威下很快被抚平。/r+u\w!e+n¢.·n+e,t′尉迟恭挥舞着马槊,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硬生生逼退一波又一波逼近的唐军。他眼中满是不甘,仿佛燃烧着两团怒火,大声朝着宋金刚喊道:“将军!我军此刻正占据上风,仅仅因汾河粮草辎重被毁就撤兵,实在是太不值,千万不可前功尽弃!”
宋金刚死死盯着远处李世民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宛如寒夜中闪烁的冷星。他怒吼道:“本王自有主张,执行军令!以雁行阵交替后撤!来日再战!今日务必先保住精锐,绝不能再中他的奸计!”
言罢,他猛地调转马头,动作干脆利落,腰间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寒光,他再次厉吼:“传令各营,交替掩护撤退,有敢违令者,斩!”
尉迟恭虽满心不情愿,但还是选择服从命令,率领部下边打边撤。骑兵们一开始动作略显凌乱,但在军令的严格约束下,渐渐组成了防御阵型。
那些原本耀武扬威,胜券在握的铁骑,此刻只能带着慌乱缓缓后撤,马蹄扬起的雪雾中,隐隐透出一丝狼狈与难以言说的诡异。
李世民勒住正在嘶鸣的乌骓马,静静地看着宋金刚的残部朝着介休城方向撤去。他手中马槊上的鲜血,顺着红缨缓缓滴落,在雪地上洇出一小片殷红。
这时,段志玄驱马快步近前,盔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在寒风的侵袭下迅速凝成冰晶。他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不趁此大好时机追击敌军呢?”
李世民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紧紧锁定宋金刚远去的方向,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宋金刚征战多年,老谋深算。¢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他怎会只因粮草被毁就如此仓促地撤兵?必定在退路设下了伏兵。此时若贸然追击,正中他的圈套。暂且放他归去,待其粮草耗尽、军心浮动之时,再一举破城。”
话音未落,公孙武达已策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的雪沫,在暮色中四散飞溅。他用力勒住缰绳,高声禀报道:“殿下!宋金刚撤退时竟然舍弃营帐,营中粮草器械尚未焚毁,且还留有近万步卒!”
李世民目光如炬,伸手轻轻抚摸乌骓马的鬃毛,神色沉稳地说道:“传令屈突通,即刻率领两千士卒入营,仔细清点物资,务必将敌营粮草辎重尽快运回柏壁关。至于那些步卒,全部看押起来,若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待段志玄、公孙武达领命离去后,李世民僵坐在马背上,久久未动。他攥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却又随后缓缓平复。风雪沉甸甸地压在他那染血的玄甲上,映衬得他的脸色比残雪还要苍白。
这场仗表面上看似唐军得手,实则不过是惨胜。己方的伤亡远远超过敌军,就连将军樊兴也在此次战斗中身负重伤。虽说成功焚毁了敌军汾河谷道的粮草辎重,可介休城作为一座大城,城内储备的物资极为丰富,足够宋金刚大军安稳地熬过寒冬。!w/a.n`b-e!n!t!x-t¨.!n,e¢t?
更何况,整个并州早已落入刘武周的掌控之中,粮草辎重根本不缺。如今的战局,依旧像沉重的铁幕一般,沉甸甸地悬在众人头顶。
想到这里,李世民紧紧抿住唇角,指节在缰绳上碾出了深深的凹痕,他望着宋金刚撤去的方向,眼底不由自主地翻涌着焦灼………
且说宋金刚领兵撤退后,并未随大队撤往介休城。他亲自率领尉迟恭及五千精锐轻骑,于半途寻得一处地势险要的隘口悄然埋伏。
这隘口两侧山峰陡峭,中间的山道狭窄蜿蜒,四周皆是枯树与积雪,为设伏提供了绝佳的隐蔽之处。
“将军,我们都已等了一个时辰了。”尉迟恭紧了紧披风抵御寒风,手握马槊望向已朦朦光亮的山道,寒风刮过他的面庞,令他不禁眯起双眼,“唐军会不会已然看穿我等埋伏在此,不敢追击而来?”
话音未落,身后枯枝突然发出“咔嚓”脆响,惊得他猛地转身,手不自觉握紧马槊,眼神锐利凶狠,却见是个士兵被冻僵的脚误踩断了树枝。那士兵满脸惊恐,意识到自己险些暴露行踪,连忙单膝跪地请罪。
尉迟恭重重呵出白雾,铁甲下渗出的冷汗瞬间凝成冰碴,他回头看向宋金刚,却见他依旧盯着山道尽头,嘴角挂着自若的笑意。
“唐军倘若追来,那便是我等刀下亡魂,倘若不追,便印证了本王的猜想,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宋金刚摩挲着弯刀上的血槽,目光在雪地上投下阴鸷的影子。
尉迟恭皱着眉,低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