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隧道,刚开始陷入了一片黑暗。
漆黑一片,微弱灯光下的昏暗中。
金菲雪轻轻勾过他的手。
程南柯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收回手。
金菲雪用手指圈住了他的无名指,只是一下,她又将手收了回去。
抬眸瞬间,程南柯看向她。
四目相对。
金菲雪心虚地低下头。
送她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程南柯听她低声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他失笑,侧过身轻声对她说:“金菲雪,你从高中时候就应该讨厌我。”
讨厌我坏了你的所有好事。
那才是真正对的事情。
金菲雪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去。
临睡前,她翻开了自己的设计本,用笔勾画着什么,用围尺圈出了程南柯的指围。
程南柯,不要难过。
不要羡慕别人。
金菲雪在那个瞬间格外想做一枚戒指,送给他。
最好是佩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像是篆刻上面,再印下烙印。
为什么看见他落寞的时候,她也会跟着落寞。
为什么看见他卑劣的模样,她竟痴迷。
紧扣着。
她的心。
第22章 雪
午夜十二点, 金菲雪再次回到家里的楼道口。
冬夜的风太冷了,她呼出气凝成雾,消散在走廊光下, 门上的电子锁泛着蓝光,金菲雪按照弟弟给的密码, 解开了家门。
她动作很轻, 像只流浪猫走起路来没有声响。
黑暗里,她直径走到二楼的卧室门前, 轻轻打开缝隙。
金菲雪看见陈莉君独自睡在床上,呼吸均匀,她和爸爸早就分房睡了。
她思绪回到下午时候和陈莉君的对话。
天气晴朗, 午后时分出了太阳, 房间里只有她和陈莉君母女俩, 金菲雪坐在餐桌上,看着金灿的阳光洒在她发鬓旁泛着银光,她头发白了很多,但是容貌依旧显年轻,金菲雪五官遗传了母亲。
特别是眼睛。
金菲雪看着她的侧脸,手揣进大衣里,装戒指的盒子棱角硌着掌心, 金菲雪思索很久, 还是问他们为什么离婚。
“是我主动提的,是我坚定要和你爸爸离婚的。”陈莉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比金菲雪想象中要平静很多,那双酷似金菲雪自身的眼眸打量在她身上, 目光里有歉意,有温柔, 但没有悔意。
“我很年轻的时候就跟了他,你父亲是个要强的人,他掌控了家中里里外外所有的事情。”陈莉君抬眸笑着看金菲雪,“淮秦附中算不上很好的学校,当年政策变动,高校特长招生是有名额的,你从小是学体育练散打,你父亲认为你天赋平庸,把你困在了保护伞下。”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金菲雪能理解。
当年政策也只是持续了几年后就发生变革,否则她也不会从小学开始就认识程南柯,走捷径想好事几乎是所有家长的心态,金家和程家走动得近,关于政策上的风向,程家永远走在前面。
她高中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和程南柯是与学校里别的普通同学是不一样的。
淮秦附中对于他俩来说,是捷径的踏板。
“他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几乎成了偏执。你应该按照他规划的轨迹走,而我常常觉得你在痛苦。”陈莉君心疼地攥着金菲雪的手,“十几年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枯燥无味,我好像越来越不认识你父亲了,于是我开始思考我的婚姻。”
“爱是复杂的,它让人依赖彼此,离不开彼此,抛弃这种婚姻的关系,我反而觉得和你爸爸更好能相处。”她停了下来,缓片刻,“你爸总说我天真,当你出国的时候,我想我也有勇气收回年轻那份对婚姻的渴望,就当给自己的天真交了份答卷。”
“还是被你发现了,其实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爸爸妈妈依旧爱你们每一个人,只是爸爸妈妈不想再用爱情的感情去对待彼此。”
金菲雪明白,陈莉君在她五十岁这年选择尊重爱情,将婚姻换给了自己。
金菲雪也明白,母亲现在的想法,金秋平可能想破一生都不会明白。
渴望着爱能透过灵魂,结婚才发现他们的灵魂隔堵墙。
是看似天真的想法,也是遵从内心的选择。
金菲雪感慨万分。
爱从来都不是复杂的,但是爱却从来让人变得复杂。
母亲说,不是因为她。
她爱金菲雪,但是金菲雪还不足以让她去改变人生。
这样遵从自己内心去活着的做法,可能在基因遗传的时候,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