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在的地方最安全。

就这样，黑龙二号驮着七八个人类代表，行驶在队伍的最后方，跟着大部队缓慢地朝镇南关方向驶去。

仅仅花费了半天时间，一行人便来到镇南关外。

白桑垂眼望去，只见满目疮痍。

镇南关的城墙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骸骨，焦黑裂缝中渗出暗红血痕。护城河早已干涸，河床里堆积着分不清是人还是魔族的腐尸，成团绿头苍蝇轰然惊起，在阴沉的天空下织成流动的绿云。

坍塌的民居废墟里伸出半截孩童的手臂，紫斑在青灰色皮肤上开出妖异的花。城西临时搭建的草棚区飘着灰白布幡，佝偻的身影正将裹着草席的尸体抛进焚化坑，火星溅到麻木的瞳孔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别看。”枫秀的披风裹住白桑颤抖的肩，却遮不住冲天而起的怨气。城墙根蜷缩着数十个鼓胀的尸囊，墨绿色脓水正从他们皲裂的眼眶渗出。

那些都是试图用圣水净化瘟疫的牧师，如今浑身长满葡萄状的黑色肉瘤。

牧师圣殿是瘟疫最先爆发的地方，也是受瘟疫影响最惨烈的地方。

白桑喉咙发紧。这一年以来，她对外界的了解都是通过枫秀和白玥寄回来的信。从他们口中，白桑只知道瘟疫已经控制住了，但她没有想到，瘟疫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听话，别看了。”枫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呼吸拂过她冰凉的耳垂，手掌也覆上了她的眼睛。

三个多月前，他来镇南关协助牧师圣殿时都被这副场景震惊到了，更别说白桑了。

白桑呼吸有些困难，深吸几口气后移开了枫秀的手。

龙翼掀起的风掠过镇南关，只见凌笑就站在城头，铠甲沾满黑褐色血痂，曾经意气风发的牧师圣殿殿主此刻像株枯死的树木，凹陷的眼窝里是化不开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