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弟子人数众多,都被分散安排。辉母与月灵则住在一座小院内,这院子在规模上与嬴安的府邸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好在环境清幽宁静。
三人进入屋内,按照宾主之礼分别落座。身为长安君,嬴安自然坐在主位。
一进入屋内,嬴安的目光便落在了安静侍立在一旁的一对双胞胎少女身上。
不,她们绝非普通侍女,以嬴安敏锐的感知,能够清晰察觉到这对双胞胎少女实力不凡,绝对是江湖中数得上号的高手。
这对双胞胎少女身形娇小,年龄约莫二十岁上下,可长相却显得十分稚嫩,在嬴安眼中,宛如豆蔻年华的少女。
她们一个身着白色衣裙,另一个则着黑色衣裙,站在一起时,若不是衣服颜色有别,仅凭那极为相似的面容,实在难以区分,恰似一朵白莲与一朵黑莲并立。
只见这对双胞胎少女眼眸明亮如星,鼻梁挺直,微微泛红的朱唇好似润泽的花瓣。她们皆是神情淡然,不见笑容,如同真正的侍女般娴静地站在一旁,给人一种柔弱娇俏的感觉。
眼前这对双胞胎少女,本就生得极为明艳动人,偏偏还是双生子,这份罕见更是让她们的美貌多了几分独特韵味。
嬴安的目光被她们吸引,落在那两人身上。这时,辉母姿态端庄,神色温婉,轻声介绍道:“这是我们阴阳家的少司命,穿黑衣的是‘黑’,穿白衣的是‘白’。”
嬴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悠悠吟道:“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辉母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说道:“想不到君上对屈原之辞也如此精通。”
嬴安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从容:“《九歌》里的‘少司命’,我怎会不知。看来你们阴阳家挑选弟子,与楚国神祇的形象倒是十分契合,这对少司命,恰似并蒂而生的莲花。”
在嬴安的认知里,印象中的少司命另有其人,和眼前这对双胞胎大不相同。按照时间推算,他记忆里的少司命如今恐怕还是个孩子。
黑与白少司命彼此对视一眼,随后轻盈地俯身行礼:“黑(白)见过长安君!”
“不必多礼。”嬴安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
这时,辉母才开口问道:“不知君上找我,所为何事?”
嬴安端正坐姿,神色认真:“确实有一事,想与辉母商议。”
辉母也在一旁跪坐下来,她面容典雅,气质尊贵,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轻声说道:“君上直呼我名即可,以君上的身份地位,若总称呼我为辉母,旁人听了,怕是会觉得我对君上不够敬重。”
嬴安心里暗自思忖,要不干脆直接喊她“焱妃”?可又一转念,要是此刻真这么叫,还真不知道这位辉母会不会当场翻脸动手。
在先秦时期,“妃”这个称呼上至王室、下至百姓均可使用,意思就是“配偶”“佳偶”。所以嬴安一开始就怀疑过“焱妃”到底是不是辉母的真名。在这个取名讲究五法六忌的时代,身份尊贵之人,怎么可能给孩子取名为“妃”呢?毕竟,这就好比谁喊她名字,都像是在喊“老婆”一样。
直到秦国统一六国之后,“妃”字被始皇帝定为王室专用称呼,成了皇帝之妾、太子及诸侯之妻的代称,这才变成了尊称。
“既然如此,那我便称呼辉母为‘焱’吧。”嬴安终究还是没有直接喊出辉母的名字。他心里对这位阴阳家辉母怀有疑虑,总觉得她对自己似乎别有用心。
辉母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实在可疑,温柔得有些过分了。要说她见自己一面就倾心爱慕,嬴安可不会轻信。
嬴安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他笃定辉母对自己虽有想法,但应该不至于想要自己的性命,所以把她留在身边,倒也不算太过冒险。
阴阳家一门心思借助秦国之力,实现自家的抱负,这个计划是他们的重中之重,绝不可能轻易舍弃。基于此,阴阳家是断不会对身为长安君的他下手的。
要是辉母真的轻举妄动,第一个出面阻拦的,恐怕不是秦王嬴政,而是阴阳家的老大东皇太一,他定会设法保全长安君。
既然人身安全有保障,那不如把辉母留在身边,看她到底在谋划什么。
辉母此刻也有些犯难,自己已经费尽心思说好话,可这位长安君却不为所动,甚至还对她充满戒备。
这让她不禁暗自琢磨,难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但仔细想想,她自觉已经尽力模仿寻常女子对待心仪之人的态度,要她再表现得更妩媚、更会撒娇,实在是强人所难,毕竟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