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去的阿鲁台的兄妹二人。”
常年奔走于瓦剌和南朝的使臣暖达湿,在南京、北京都设了耳目,朝廷有个风吹草动 的,他早早地就知道了。
鞑靼、瓦剌两边都封王,南朝皇帝什么意思?正在和可汗答里巴一起饮酒、已有些醉意的马哈木听罢,登时大怒,一掌平拍在酒碗上,酒水四溅,那只昂贵的青花瓷酒碗碎成了几块,惊得答里巴一下子跳起来。 上好的瓷片刺破了马哈木的手掌,鲜血瞬间涌出,流到桌上,又混和着酒水流到地毯上。这一掌下去,似乎几年来和大明的圆圆满满的和好就随着那瓷片支离破碎,接下来就 只有鲜血和无法修补的残破了。瓦剌和大明的血与火的冲突再不可避免了!马哈木扫了一 眼惊慌失措的答里巴,心中虽嘲笑他的胆小如鼠,但却满意自己的挥手之间,见他发怒、 见了血就这么惊恐的答里巴。
“不讲信义的南蛮子,瓦剌三部给他贡了多少好马都暖不了他,还要和那个贱种的阿鲁台去勾连。”马哈木不管不顾,一任鲜血和酒水流满毡毯,他要的就是这种带有某种血 腥的惊惧效果。只见他挥舞着血手,借机发泄,“要不是阿鲁台败到了连看家的狗都没有 了,会给他朝贡?阿鲁台是想让你南朝拉他一把,把他从泥淖中拉出来,再和你作对。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满朝的文武都是白痴、傻瓜蛋,还要自诩为天朝大国,统率天下, 痴人说梦吧!”
有侍女进来收拾了打破的酒碗,暖达湿也借机给马哈木包扎了一下。伤口敷好,挪了挪桌子,二人避开了混着血液和酒水的毯面。
“王爷息怒,”答里巴定足了神,待下人收拾好了,重又坐下,“依我的估计,那南朝是不是担心瓦剌有朝一日独霸草原对他不利,又去扶那个阿鲁台和我们抗衡?”
一语惊天!马哈木吃惊地看着瘦瘦的答里巴,酒也醒了,一时竟不知是喜是忧。不到一年的工夫,答里巴的脸上有了血色,也不像以前那样黝黑了,好像还长了点肉。不,不光是长肉了,还长智慧了,刚来时他像一只会说话的羊,整日议论着哪里草多、哪里草好, 哪的水草更肥美,现在居然会考虑几方的利益了,居然读懂了连自己一时都能未料到的、 大明皇帝要草原平衡的心思。
答里巴大概是无意中的一句关键的话引起了马哈木的警觉,对放羊娃的新可汗也不能小觑啊!再长大一点,和所谓汗廷的大臣们勾连起来会不会和他马哈木争权?他又扫了一眼答里巴那张稚气未脱的小瘦脸,倒也真不像是道破天机的沉稳,或许是触景生情的一个闪念?凭着答里巴一个十六七岁长期牧羊的娃子应该没有这番见解。
“可汗剖白的是。”一个小插曲让马哈木的怒火消解了,一番联想也释了疑心,“这么广阔的草原大漠、河流山川,这么众多的部族人马、羊群、牛群,要是都归了瓦剌,我 就是、应该说,我们就是成吉思汗再世了,南朝皇帝睡得安稳才怪呢!他是见我一直东徙, 占了和林,游牧土剌河,追着阿鲁台走就害怕了,所以,急急地给阿鲁台封王,又是抚慰,又是赏赐,当我是聋子瞎子一样听不见看不见吗?”
答里巴偶然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居然得到了马哈木的称赞,心里很高兴。小时候常玩这种此消彼长的游戏,今天居然能套用在了国家大事上,答里巴受到鼓励,喜形于色,“我们还有一帮子大臣呢,把大家召集起来,议一议,王爷就不愁应对之策了。”
本雅失里死后,马哈木杀了几个知晓前可汗一事的所谓“异心”的谋臣,只剩了唯唯诺诺的和一些目中无人、嗷嗷滥叫的勇士,想一想他们的所作所为,马哈木哼了一声:“这些人冲锋陷阵或是争块草场还在行,要他们出主意,那不是和逼着女人上战场一样吗?” 马哈木是个异常聪明的人,接管部族时的境况多么复杂啊,属下们有的逃了,有的观 望,有的悄悄归附了太平或把秃孛罗。他知道,这样下去,他的部族就完了。于是,他把 迎娶萨木尔公主回金山老营的大典办得大张旗鼓,办成了如同那达慕一样的盛会,炫耀公 主车马牛羊的豪华陪嫁,炫耀汗廷义结金兰般的鼎力支持。他把自己最精锐的一千马队作 为送亲的仪仗亮出来,说成是汗廷的馈赠,一水的白马,一水的黑盔黑甲,阳光一照,刺眼的鲜明。 于是,观望的头领不再观望,悄悄走的有的又悄悄回来了,还有不少慕名前来投奔的。
十年的头领生涯让他养成了面对纷繁和突发事件当机立断的本领。所以,眨眼工夫他的一 条妙计就出笼了,他想到了从本雅失里身上搜到的传国玉玺,他不信,号称天命所归的南 朝皇帝会对象征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