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说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皇帝已动了易立太子之心;若不是金忠、杨士奇两个力 保太子的死党,说不定就大功告成了。韦弘找的谭衍、袁纲两个狗屁御史,因失去靠山, 早已是色大胆小,收了钱却不敢说话,奏词含糊,丁点作用没起。韦兴安排的人还没有动作,谋划的事情还没有实施。他又向外张望了一下,远处就是巍峨的皇宫了。又是审查,又是逮捕辅臣,肥头大耳的瘸哥哥此时还有心情在那儿发号施令吗?然而,匆匆间,象辂转了个弯,皇宫消失了,高煦一阵失望,像渐行渐远的象辂,他觉着,自己离皇宫也越来越远了。
让高煦糟心和愤怒的事一件接一件到来了。 就在他回南京的第十五天头上,便听说了赵王朱高燧被封到了河南彰德,心中且喜且忧:既去了一个心腹之患,也失去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帮手。离开皇帝,离开北京,看他的 鬼点子还往哪儿使;可他不在北京了,以后再不会有“遣使误期”一类的恶作剧了。
高煦的心里还在为赵王的事盘桓着,传旨太监乔来喜又带着皇上的敕书到汉府宣旨来 了。不知是福是祸,高煦又是一通莫名的心率加速,不过,他却没有在北京接旨前的那股兴奋劲了,虽然有一种异想天开的心绪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跃着,但更多的还是紧张,怕皇帝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让他的处境更加难堪。
带着一颗忐忑的心接旨,也就对了,旨意的本身又把他的心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你受藩封数年,封地在京师不成?前以云南遥远而不行,今又因青州贫瘠而不动。口口声声说要留侍于朕,却又不见了你的人影。不辞而别,乐奔应天,南京就有那么大魅力? 近之风言风语已如狂潮,就要将你淹没!朕一忍再忍,只待爆发。见敕后一月内速速动身, 无需任何花言巧语……
多么直白! 再不动身,不定什么后果呢!乔来喜过去因通禀不及挨过高煦的耳光,心怒汉王,今日想着有了报复的机会,故背起敕书来抑扬顿挫,甚是得意。 高煦早已怒不可遏,不待他说完,跳将起来,乔来喜见势不妙,丢了敕书,飞也似的逃出大厅。高煦抓起一个茶盏狠狠朝门口砸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混账东西、狗仗人 势”一类的脏话,捡起地上的敕书又撕得粉碎,还无以发泄,回身一脚踢翻了几案,大吼 道:“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这个王爷不当了,也不去那个穷乡僻壤的青州,我就在京师, 就在京师,在京师烦你一辈子!在京师折腾你一辈子!”边喊,边大步走出大厅。
本以为是鸿运当头的喜事,结果却是一连串意想不到的打击,高煦的情绪坏透了,横冲直撞,摔门破窗,正遇上听得传旨消息赶来的韦氏三兄弟。见高煦如此愤怒,便知没有好事,不敢深问,劝道:“殿下,放马出去散散心吧?”
高煦也不搭话,冲到院中,见了韦氏的马,一拽缰绳,奔出王府。韦弘、韦兴催马追 着,韦达忙叫卫士带马,和盛坚等十几人追了出去。
高煦一路驰骋,过了秦淮河,往聚宝街而来。疯跑了一阵子,他的情绪才有所缓解,放慢速度,对赶上来的韦达说:“金忠和杨士奇不是都回南京了吗,不管使用什么手段,最好叫他销声匿迹,看看谁还敢接近那个瘸胖子。” 因没有仪仗,街上的行人谁也不知是这位太岁爷又有兴致逛街了,虽然看见了一路马队,也没有在意,来不及避让的早被他的马鞭抽得蒙头转向。一家布店为招揽生意把幌子摆到街上,高煦一鞭子打翻了:“敢挡老子的路,看来是发了横财了。盛坚,带几匹回去, 劳慰劳慰你的兄弟。”
高煦继续打马前行。 黑胖子盛坚跳下黑马,吆喝一声带两个侍卫折身进店,伸手揽了十来卷上等的好布料往外就走,店小二哀求着,店主人急急从后堂赶来,拦在前面,“官爷,军爷,大老爷, 小本生意,一天也进不了几个铜钱,您手下留情,饶了老儿,全家给您烧高香了。”
“烧香?你咒老子死是不是,我看你是活腻了。”盛坚骂着,大眼一瞪,手中的布卷 一扫,千钧力气早把店主扫到一边。店主歪在地上,爬过来,又死死抱住盛坚的一条腿。 僵持间,门口围了一堆人,七嘴八舌嚷嚷着官军光天化日强抢民财。
盛坚恼羞成怒,回身将布匹狠劲砸在店主头上,店主当即昏死过去。盛坚抽身走时, 只听一声断喝:“拿下!”人群外挤进十几个兵马司军役,七手八脚就把盛坚捆了起来, 带到了正在巡城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面前。
“徐野驴,不认识大爷了,本爷是汉府的护卫总旗盛坚,识相的快给爷爷松绑。”盛坚蹦跳着,叫骂着,被汉王骄宠惯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