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御座下新任礼科都给事中陆祯努了努,突然挺直身子,大声道:“皇上方才说,迁都之前,在南京与部院堂官大臣计议了几个月,考虑了诸方面的利弊得失,才有迁都之举。微臣在想,列位堂官今日为何一言不发,是皇上没和你们商度?还是三殿遭灾,要让皇上一人独撑危局,独承其责,独挡众人口矢之箭?”
三个“独”字,说到了永乐的心底里,若由他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把部院堂官直接摆 到了对立面,接下来的事就更不好办了,这也是他多日来隐忍、今日震怒而没有当堂指斥 尚书们的原因。既然有人说了,他的心里舒缓了,满意地扫了陆祯一眼,静观群臣反应。 吕震狠狠瞪着陆祯,没有言语。吕震自己虽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却也最讨厌御史、 给事中的乌鸦嘴,尤其是专意监督礼部的礼科陆祯,出言尖酸,为人刻薄,不讨人喜欢, 故连续当了十几年的给事中,才任了都给事中。虽说聒噪,可又没办法,皇上任用,就是让他们挑刺的,若这些人闭嘴了,不唯皇上不干,好些事还真不好说了。
尚书李庆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个歪歪嘴的七品芝麻官,见陆祯矛头直指部院,而自己又是工部,首当其冲,心中恼怒,言道:“没有说话就要皇上独承其责吗?国家一统,君臣一脉,倒要看看小丑们如何跳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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