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册,“陛下早料到将军今日抵京,特命小吏在此等候。您的府邸已按规制备好,就在城东武勋坊,离皇宫不过两刻路程。”
潘璋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冲曹宪扬了扬眉:“瞧见没?我大哥心里可记着我呢。走,咱先去瞧瞧新家,回头带你见识见识江东的好东西——听说城外还有能自己跑的铁车子,比马快多了!”
陆逊无语,他是不是在说三轮车,还没成功,你就吹?再说,这破玩意,虽然神奇,但是蹬冒烟了怕是也追不上马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列由四匹骏马拉着的车厢驶过,车厢上漆着朱红色的漆,窗上糊着透明的油纸,隐约能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正端着茶杯谈笑。曹宪看得眼睛发直,潘璋却在心里嘀咕:卧草,房车!两年不见,这建邺变化得,怕是连路都认不全了。
“小将军,这边走,您的府邸在这。”小吏看潘璋发呆,也是劝了一句。“对了,将军,城内骑马限速,速度过快会被抓,罚款。”
“?????”潘璋曹宪等人一脸震惊,这么恐怖吗?
小吏直接就带头走,然后还在孜孜不倦的教导:“潘将军,两边的道路是人行的,马,车,都不可以进去,进去了也是要罚款的,一次罚款一贯钱。”
“…………夫君,这规矩真多。”曹宪麻木了,在许昌,她就是规矩。
走了半拉小时,终于是到了潘璋的府邸,刚踏进武勋坊的府邸大门,潘璋就忍不住“嚯”了一声。
门内并非他印象里武将府邸常见的练武场,反倒辟出了一方小园,碎石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正屋,两旁种着些叫不上名的花草,墙角还有个半人高的水缸,里面养着几尾红鲤,衬得青石缸壁愈发清亮。
曹宪扶着侍女的手往里走,目光被廊下的栏杆惊到了——那木头打磨得光润如玉,摸上去竟带着点温热,细看才发现上面雕着缠枝莲纹,纹路里还嵌着细碎的金箔,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这栏杆……”她指尖轻轻划过,语气里满是讶异,许昌的皇宫也少有这般精细的做工。
进了后院正屋更是让两人咋舌。迎面摆着一张长案,桌面平滑如镜,泛着乌木的光泽,却不是寻常木料,摸上去凉丝丝的。案上放着个白瓷茶壶,壶身上画着山水,旁边几只杯子薄得像蝉翼,曹宪拿起一只,竟能透过杯壁看见对面潘璋的影子。
“这瓷碗竟比玉杯还透亮?”她转头问引路的侍女,侍女笑着回话:“回夫人,这是新出的‘透光瓷’,江东瓷窑刚烧出来的,陛下特赏了一众文武几件。”
潘璋正绕着屋角的一个铁架子打转,那架子有一人多高,分了好几层,每层都摆着些木盒。他随手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竟铺着绒布,放着几套崭新的甲胄部件,打磨得锃亮,连甲片的缝隙里都没留半点锈迹。“嘿,连甲胄都给备得这么齐整?”他拎起一片护心镜,分量竟比他从前穿的轻了一半,“这是掺了什么东西?”
“将军有所不知,”侍女在旁解释,“这是工部新炼的精铁打制的,比寻常铁甲轻三成,却更结实。”
正说着,后院忽然传来“哗哗”声。曹宪好奇地走过去,只见墙角搭着个木架子,架子上挂着一排排细竹管,管里正往下滴水,顺着石槽流进园子里的菜畦。“这是……不用人挑水浇菜?”她蹲下身,看着水珠均匀地落在菜苗上,眼里满是新奇。
潘璋凑过来瞅了瞅,摸着后脑勺直乐:“我大哥弄这些玩意儿,真是越来越神了。”他转身冲曹宪咧嘴一笑,“怎么样,这宅子还入得了眼?往后啊,咱就在这儿住着,保准比在许昌舒坦!”
曹宪望着满园的精巧景致,又看了看案上的透光瓷杯,轻轻点了点头,眼底的惊奇渐渐化成了几分安定——看来这江东,是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