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内，压抑的气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沉沉地压在众人身上。

“八月二十三，那天陈玲的感冒总算是好了。丫头跟我说今儿不想去上学，我寻思着反正已经耽搁好些日子，也不差这一天，就由着她在家自个儿玩。”

“我呢则赶回到店里，帮忙做生意！你也晓得，咱们这是夫妻店，有时候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可...可到了，下午六点的时候...”老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止不住的颤意。

“下午六点，下午六点怎么了？”李长安皱眉问道。

“呼~呼~下午...下午六点，陈玲的班主任突然打来电话，问我咋还没去接陈玲回家。”

“接陈玲回家？”李长安有些惊讶了。

“嗯，没错！我当时也没多想，只当这丫头自个儿在家觉着无聊，又跑回学校了。我便赶忙开车过去接人。”

“其实到这儿，都还没出啥事儿。可等...等回到家里的时候...”老陈的呼吸开始急促，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陈哥！陈哥！你别慌，这大白天的，什么也没有，你慢点说。”李长安赶忙拍了拍老陈的肩膀，起身匆匆给对方接了杯水。

“谢……谢谢。”老陈颤抖着接过水杯，哆哆嗦嗦地抿了一口。

“谢啥啊！都是你店里的东西，你还跟我说谢！”李长安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老陈冷静下来。

毕竟，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怖与压抑。

他自己当初第一次遭遇时，表现也不见得比老陈好到哪儿去。

老陈干笑了一声，他又给自己点了支烟，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把烟点着，颤巍巍地接着说道：“回到家之后，我瞧见妻子也已经回来了，正在浴室洗澡。我没去打扰她，就带着孩子去书房写作业。”

“可...可后来...”老陈的指甲深深抠进木桌，眼底满是惊惧。

“后来？后来怎么了？”

老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几近呜咽：“后来作业写到一半，浴室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我听到老婆的脚步声，她...她还问我，在书房里和谁说话？”

“我还觉着奇怪，跟她说在教丫头做作业呢。”

“可她说不可能！然....然后她...她...她...”老陈的呼吸变得粗重，瞳孔急剧收缩，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眼中肆意蔓延。

“她怎么了？陈哥你别慌？”李长安紧紧抓住老陈的胳膊，试图稳住他失控的情绪。

“她一把推开书房门，我...我看到她怀里，竟然抱着陈...陈铃！她刚才竟然一直带着丫头在浴室里洗澡！”老陈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疯狂地比划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想要将当时的情景完完整整复刻出来。

“两个女儿，竟然有两个女儿！你能想象到当时那种场景吗？我旁边的女儿满脸惊恐地问妈妈，抱着的是谁？我老婆怀里抱着的孩子，声嘶力竭地喊我爸爸，叫我快点过去，说我旁边的是鬼！我旁边的女儿，又哭着说另一个才是鬼...”

老陈的声音已经近乎癫狂，精神显然已经压抑到了极点，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踏马的！当时感觉整个人都快疯了，我老婆直接被吓晕了过去，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到底谁是我女儿，我女儿到底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发出一阵一阵颤音。

“陈哥、陈哥！你冷静点，别慌！”李长安双手按着老陈的肩膀，使劲摇晃，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

“呼~呼~呼~~~”老陈重重的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不...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李长安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

只是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老陈抿了有些泛白的嘴唇，缓缓开口：“后来我害怕了，跑了出去打电话报警，人家警察来了，在里面翻箱倒柜，就只看我老婆。”

“什么意思？陈玲呢？”李长安皱眉问道。

“看不见！那些警察都看不见，明明丫头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说屋里没其他人了。”

“还说我报假警察，再这样就把我拘了。”他哆嗦着身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李长安微微颔首，应该是遇到鬼遮眼了。

他当初和老张去钓鱼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类似的场景，明明一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