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只有夜空中的星光与悬挂的银河交相辉映,洒下一片银白。
在这宁静的夜晚,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许家府邸的沉寂。咚!
咚咚……
那敲门声时快时慢,如同某种隐秘的信号,回荡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
院子中央,许长生已经等待多时。他身着一袭素衣,面容俊朗,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睿智。
他的右手轻轻敲打着桌面,那快两百斤重的大门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意志,应声而开,发出一阵低沉的吱嘎声。
随着大门的开启,一张沾满墨水的老脸出现在门口。
那是墨老头,一个看似年近古稀、身体羸弱的老人。他的左手缓缓撩下长须,动作中透出一股老学究的做派。他迈着端正的四方步,缓缓走到许长生的对面坐下。
“来了!”许长生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墨老头微微一笑,随手一挥。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上,瞬间出现了一套精致的茶具。那茶具釉色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来了。”墨老头也回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感慨。
他端起一杯茶,一口饮尽,然后趾高气扬地说道:“渴,再来一碗。”
许长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给他倒了一杯。墨老头接过茶杯,又是一饮而尽,然后飞扬跋扈地说道:“还是渴。”
许长生再次拿起茶壶,给他续上茶水。墨老头接过茶杯,又是一饮而尽,盛气凌人地说道:“还渴。”
就这样,墨老头连续喝了好几杯茶,才终于放下茶杯,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桀骜不驯、蔑视一切的表情。
许长生看着墨老头的举动,心中不禁暗自腹诽。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等墨老头放下茶杯后,主动给他满上了茶水。
见墨老头迟迟没有拿起茶杯,许长生眯着眼睛问道:“不渴了?”
墨老头哈哈一笑,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茶杯。片刻后,他突然大笑起来:“你不觉得我在没事找事吗?”
许长生随意地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道:“觉得啊。只不过,你对我还有用,要不然我肯定打死你。”
墨老头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双浑浊的眼睛中突然绽放出无限清光,仿佛看到了人生最高的目标就在眼前。
“主公!”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掌和拳作揖,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坚定。
许长生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墨老头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他隐藏在背后的东西,这老头居然看得清清楚楚!一瞬间,许长生对墨老头动了杀心。然而,他很快就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冷冷地看着墨老头。
墨老头仿佛没有察觉到许长生的杀意,他继续说道:“主公,你可知道这世间有多少疾苦?万里饿殍、民生凋敝、八百里山川、三千里河流,无处不冤魂!”
许长生沉默不语,他静静地听着墨老头的话,内心却泛起了波澜。
墨老头见许长生没有反应,更加慷慨激昂地说道:“观当今朝堂之上,豺狼当道、蝇营狗苟之辈横行无忌!那些本应是社稷之栋梁的人,却尽是一些贪婪之硕鼠!他们只顾自己的私利,将公器沦为私用!朝堂之上政令不行、私利为先,诸般权要结党营私、贤能之士报国无门!只因无财帛贿赂,他们只能屈居草野!而那些贪婪之徒却阿谀奉承、金钱开路,平步青云、尽尸位素餐!”
说到这里,墨老头的脸上已经涨得通红,他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然而,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道:“主公啊!你可知道这世间有多少不公?有多少百姓在苦难中挣扎?他们渴望的只是一个太平盛世啊!今生仅愿山河重焕生机、朝堂再现清明、百姓重享太平!”
许长生听着墨老头的话,心中莫名地热血翻涌。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看到了那些被权贵欺凌的弱者。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涌动。
“哈哈!人人都知当朝魏公是忧国忧民的军神!”墨老头突然话锋一转,声音中带着几分奚落与嘲讽,“可是又有谁知道他背后的真面目呢?”
许长生冷眼看着墨老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危险的信号。他死死地盯着气势大变的墨老头,仿佛在评估他的威胁程度。
“魏渊!”墨老头沉声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恨意与不甘,“当年那一战他若是没回来便是千古难得的忠臣贤臣!可惜啊可惜他回来了!他带着一身的荣耀与功勋回来了!却也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