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句话“梳香阁藏着不该留的东西”,而夹在信里的半片梳齿,此刻正在他的袖袋里发烫。
就在这时,堂屋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铃声里混着清晰的低语,像是有人贴着耳朵说:“还差一个……就凑齐七个了……”
第二章 镜中血影
三更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一响,梳香阁的镜子突然起了层白雾。林婉儿用帕子去擦,却在镜面上擦出三道血痕,与她掌心的伤口一模一样。
“师父,这镜子不对劲。”她后退半步,银镯烫得几乎要嵌进肉里。镜面的白雾渐渐散去,映出的却不是她的脸——一个白衣女人背对着镜子,正在梳头,乌黑的长发垂到地上,发梢渗着水珠,滴在镜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李承道将桃木剑横在胸前,剑身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是苏晚娘,梳香阁前老板娘,十年前被浸了猪笼。”他盯着镜中女人的发髻,那上面插着一支碧玉簪,簪头缺了一角,“传闻她死时手里攥着把桃木梳,血把梳齿都染红了。”
赵阳突然“啊”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小腿——刚才被树藤划伤的地方,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血色的“七”字,像用朱砂画上去的,边缘还在微微蠕动。“这、这是什么?”他吓得想去抠,被林婉儿一把按住。
“别动!”林婉儿扯开他的裤腿,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青,“这是怨气入体,越碰扩散得越快。”她从百宝囊里掏出糯米,刚要往伤口上撒,镜面里的白衣女人突然转过脸来——那张脸一半腐烂流脓,一半却白皙如玉,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桃木剑突然剧烈震动,李承道低喝一声“敕”,剑尖直指镜面。女人的影像被剑气劈成两半,却在镜中慢慢重合,梳齿划过镜面的“沙沙”声再次响起,这次格外清晰,像是就在耳边。
“她在找第七个人。”李承道喘着气,额角渗出冷汗,“前六个死者都买过刻‘相思’的桃木梳,第七个……”他突然看向账本上那个空着的圈,“钱万山的账本里,第七个名字被人划掉了,只留下个‘李’字。”
赵阳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纸包:“刚才在后院捡到的,藏在槐树根下。”纸包里是半块玉佩,刻着个“李”字,边缘还有血迹。林婉儿拿起玉佩,银镯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她闷哼一声,眼前闪过混乱的画面——
雨夜,男人的背影冲进梳香阁,怀里抱着个木匣子;女人的哭声从井里传来,手里的桃木梳掉进泥里;有人用墨斗线勒住另一个人的脖子,玉佩从领口滑落……
“玉佩的主人杀了钱万山。”林婉儿捂着额头,脸色惨白,“而和他和苏晚娘的死有关,我看见井边有个外室,手里拿着石头……”
话音未落,西厢房突然传来“哐当”一声。三人冲过去,只见房里的梳妆镜碎了一地,镜片上都沾着头发,而墙角的暗格里,整整齐齐摆着六把桃木梳,每把梳齿间都缠着头发,其中一把正是王秃子死时攥着的那把。
赵阳突然指着暗格深处,声音发僵:“那里还有个东西。”暗格最里面藏着个铜钥匙,钥匙孔的形状竟与桃木梳尾的针孔完全吻合。李承道拿起钥匙,刚要说话,整座梳香阁突然剧烈摇晃,所有的镜子同时映出白衣女人的身影,这次她手里的桃木梳滴着血,正一步步从镜中走出来。^r-a+n+w-e¨n!z!w′w′.`c_o`m¨
“快跑!”李承道拽起林婉儿,赵阳紧随其后,三人刚冲出堂屋,就听见身后传来梳齿划过皮肉的声音,混杂着女人的尖笑。赵阳回头瞥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那些碎镜片里涌出无数只手,正抓着钱万山的尸体往镜中拖,尸体的脸在镜片反射下,变成了苏晚娘腐烂的模样。
他们跑到巷口时,梳香阁的灯光突然全灭了。李承道回头望去,只见二楼的窗口站着个黑影,手里举着把桃木梳,梳齿在月光下闪着红光。
“那是谁?”赵阳哆哆嗦嗦地问。
李承道握紧了手里的铜钥匙,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直指巷尾城隍庙的方向:“是卖梳给那六个人的人,也是杀钱万山的凶手。他在利用苏晚娘的怨气,找第七个姓李的人复仇。”
这时林婉儿突然按住赵阳的小腿,那里的血色“七”字已经扩散到膝盖,边缘泛着黑紫:“再找不到破解之法,他活不过天亮。”她抬头看向城隍庙的方向,那里的灯笼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躲在香案后面,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三章 百梳阵的杀机
城隍庙的香灰积了厚厚一层,李承道用桃木剑拨开供桌下的蛛网,露出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