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林婉儿转身,看见赵阳站在那里,脸色惨白,手里的照骨镜正对着女尸。镜中映出的不是尸体,而是具只剩骨架的东西,胸骨上刻满了暗红色的咒文,像活的虫子在爬。
就在这时,焚化炉的方向传来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铁链拖地的声响,“哗啦——哗啦——”,从走廊尽头慢慢靠近。
林婉儿和赵阳对视一眼,同时看向7号冷藏柜。玻璃门后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一只苍白的手正从柜缝里伸出来,指甲缝里塞满了黑灰。
李承道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腰间的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异常冷静:“别回头,数到七,关灯。”
铁链声更近了,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啜泣,像个女人在哭。林婉儿盯着那只不断抓挠玻璃的手,突然发现手背上有颗红痣——和她左手上的那颗一模一样。
“一……二……”赵阳的声音在发抖,照骨镜的镜面开始发烫。
“哗啦!”铁链声停在门口。
“七!”
林婉儿猛地按下关灯按钮,停尸房瞬间陷入黑暗。在彻底失去视觉的前一秒,她看见7号柜的门缓缓打开,一道黑影站在那里,脚踝处缠着圈生锈的铁链,正对着她的方向微微鞠躬。
黑暗像浸透了尸油的棉絮,死死捂住停尸房的每一寸缝隙。林婉儿屏住呼吸,指尖在护士服口袋里攥紧了张黄符——那是李承道临走前给的,朱砂画的符文被体温焐得发烫。
“哗啦——”铁链拖地的声响又响起来,这次就在耳边。林婉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混着点甜腻的腐烂气,像烂透了的桃子。她想起刚才幻象里女尸胸口的凹陷,胃里一阵翻涌。
“镜……镜子……”赵阳的声音发颤,他举着照骨镜的手在抖,镜面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来自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光里飘着些灰白色的东西,细看竟是细小的骨头渣,像被人嚼碎了又吐出来。[±|2%′?8.+%看§e书?网§? μa更#):新(?¢最ˉ`快?
“三、二、一。”林婉儿数着数,猛地按下开灯按钮。
荧光灯管“滋啦”一声闪了几下,亮起来时,门口空荡荡的,铁链声消失了。但7号冷藏柜的门确是开了道缝,里面黑黢黢的,像头蛰伏的野兽。
“刚……刚才是什么?”赵阳的后背贴在铁架台上,手不小心碰到女尸的腿,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弹开。女尸脚踝的勒痕更深了,青黑色的皮肤下,骨头似乎在动。
林婉儿没回答,她正盯着女尸的脸。那肿胀的嘴角还维持着诡异的笑,眼白上慢慢浮现出几道血丝,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救”字。
“快看这个!”赵阳突然拽住她的胳膊,把照骨镜凑到女尸的胸骨处。镜中清晰地映出一串咒文,比刚才看到的更完整——“锁三魂,困七魄,骨为引,永不离,血为祭,待子时”。最后那个“时”字,像是刚刻上去的,边缘还泛着红。
“子时……”林婉儿突然想起马六的话,“烧到第三具时,不管听到啥动静都别停。”现在是晚上九点,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赶紧分开,林婉儿假装整理女尸的白布,赵阳则蹲下身继续检查“线路”。
进来的是钱立,身后跟着那个烧伤脸的男人。钱立手里把玩着骷髅戒指,目光扫过停尸房,最后落在7号柜上,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小周,把302床的‘客人’送去焚化炉,老张那边该等着了。”
被叫做小周的烧伤脸男人点点头,推着铁架台往门口走。经过林婉儿时,他突然停下,用那只没被烧伤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的鞋上……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林婉儿低头,看见自己的白色护士鞋尖上,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像血又像灰。是刚才碰女尸时沾上的。
“新人不懂规矩,正常。”钱立打圆场,视线却在林婉儿脸上停留了很久,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小姑娘胆子挺大,以后跟着我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他说话时,领口的六角星胎记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像块凝固的血痂。
铁架台被推走后,停尸房里只剩下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林婉儿走到7号柜前,犹豫了一下,伸手拉开了门。
柜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