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过来,就把黑布口袋放进背包里,喘了几口气,指着墙角的坛子问陈敬:“我怎么感觉这个坛子不太对劲,好像里面有人在盯着咱们看一样!”陈敬瞅了一眼那个坛子,嘿嘿一笑,说道:“这是个漏网之鱼吗?”漫不经心地起身,走到墙角那里,打量了一下蒙在上面的黄布,惊讶地回头对张弛招了招手。
张弛慢慢挪动脚步走过去,也把自己的目光盯着黄布细看,却看不明白,陈敬见张弛仍然是一脸迷惑的样子,就开口解释道:“这里面封着的,可是个老家伙!”扭头冲桌子上的令牌抬了抬下巴,小声接着说道:“咱师父在他面前,只能算是个小鬼儿!”张弛听他这么说,立即向后退了一步,还没等他再细问陈敬他怎么知道,身后传来玄阳道长十分生气的声音:“老二,你把他放出来,看看他敢管我叫一声小鬼儿不?嘁!一个臭变戏法的,当初在这里,就他会讨好我!”陈敬和张弛两人一齐露出笑容,却不敢笑出声,陈敬把自己的右手攥了几下,手背瞬间变得红彤彤的,他蹲下身子,一巴掌按在坛子上,劲道透进坛子里。
张弛听见坛子里隐隐约约地传出一声哀叫,接着便有一个声音说道:“道长,您咋又回来了?是舍不得老人家我吗?”玄阳道长笑骂了一句,问坛子里的老鬼道:“上次我正觉师侄好心好意带你们走,你咋还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这里呆着舒服啊?”坛子里的老鬼有气无力地浅笑了几声,答道:“道长,您又不是不知道,没您护着,那帮东西净欺负我,所以嘛,我生不是您道长的人,死也要当您身边的老鬼!那天,我耍了个小戏法,把自己藏起来了,你们走后,我跟巴队长好说歹说,他才给了我这个坛子,把我封在里面了,可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来给点儿香烛啥的糊糊嘴,眼瞅着就要饿死了!您这一回来,我就算得救了,您说是不?哎吆,道长,这两个小家伙儿,一看就是您的徒弟,个顶个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不过,跟您比,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呵呵,嘿嘿!”这一番话,把蹲着的陈敬和站着的张弛,听得目瞪口呆。
令牌里的玄阳道长剧烈咳嗽了几声,张口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的老糊涂!不会拍马屁,就别硬拍,恶心死我了,还生不是我的人!信不信我让我家老二替我尥个蹶子,踢你个昏迷不醒!”陈敬憋着笑,右手一用力,又拍在坛子上,里面立马惊叫了一声,喊道:“你这当徒弟的,听不出你师父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吗?你还真尥蹶子?”陈敬呆住,张弛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陈敬低声骂了一句,站起来转身就走回到自己的床边,看一眼桌上的令牌,看一眼墙角的坛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弛忍着笑,也走回来,对陈敬说道:“一会儿来人送饭的时候,让他把这个坛子拎走,不然咱们有啥事儿,都不敢明着说了!”陈敬点头,说:“这人活着的时候,不知道得挨过多少嘴巴子,这嘴,真欠!”玄阳道长呵呵笑着,插话道:“有他在,张弛的毛病,就好治了!张弛,桌子抽屉里有香有蜡,你点上五根香两根蜡,放到坛子前面,先给他喂上几口再说!”
小道观的东厢房里,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乌老大大模大样地盘着两条腿坐在床上,明仁道长和乌老二隔着桌子一边一个坐在椅子上,乌老二偶尔眯起眼睛对着明仁道长的脸上看一眼,明仁道长右边脸上的那颗大大的黑痣,在灯光的照射下,愈发突兀显眼,而明仁道长还时不时地抬起右手在那颗黑痣上挠几下,这个动作,看得乌老二有些头皮发痒,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打量了一下杯子,把杯口在鼻子下闻了闻,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到桌上,舔了舔嘴唇,看向明仁道长,问道:“道长,据我所知,中医治病时,重十二正经,而道医却更偏重奇经八脉,难道奇经八脉真能定人生死?”明仁道长又抬手挠了一下脸上的黑痣,手放下来时顺手就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乌老二盯着明仁道长端着茶杯的手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伸手把桌上自己那杯茶向外推了推,明仁道长发现了乌老二的举动,脸上微微一笑,也不说穿,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乌老大,挪回目光,直视着乌老二说道:“把十二正经弄明白后,才敢说奇经八脉,所以您说的道医更偏重奇经八脉,是无稽之谈,不过,有些病,只能剑走偏锋,奇经八脉的作用就大起来了,古人说过:‘八脉者先天之根,一气之祖。’八脉一开,上通泥丸,下达涌泉,真气集散,周流一身,气合自然,消阴长阳,待到水中火发,雪里开花,黄芽可得!”
乌老二闭目沉思,右手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打,明仁道长一边喝茶,一边又扭头看向床上的乌老大,鼻子抽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