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腰背佝偻的老婆婆，一手撑伞，一手则是提了一个很古的竹篮子，并且，还用一块厚实的棉布盖住了，让人看不出竹篮子里装的什么。

“买两斤糖炒栗子吧。”

“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老婆婆的脸上，满是皱纹，此刻徐徐的开口，有一股子可怜巴巴的意味。

令狐冲、岳灵珊、陆大有，都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只是，找人要紧，关乎到仪琳师妹的清白与安全，却实在没时间，吃什么糖炒栗子了。

而方竹，看着这一幕，眼角一跳。

老婆婆，还卖糖炒栗子……

这苍老的伪装下面，怕不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方竹敢打包票，这个老妪，绝对是“公孙大娘”！

也是《陆小凤传奇》里的角色，乃“红鞋子”组织的老大。

她的首次出场，便是卖了有毒的糖炒栗子，害了一群镖师的性命。

“如今的衡山城，到底有多少武林高手？”

方竹有种头皮发麻的滋味，正邪诸派，明确的出现在了衡山城的，就有许多了，而像是“公孙大娘”这样，隐藏了身份的角色，只怕也不少了！

“小伙子，你心跳很快啊。”老婆婆眼神微动，注视着方竹，那皱纹都能夹死蚊子的脸上，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

方竹心念电转，拱了拱手，在三个师兄师姐愕然的目光中，说道：

“前辈，既然露面，想必有着关于田伯光那采花大盗的消息，万望不吝赐教！”

方竹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都被“公孙大娘”觉察了，便也不用再做隐瞒。——事实上，这老婆婆的话语，也证明了她，决非寻常老妪！不然，能在方竹体内，那紫霞真气的遮掩下，隔着数米远，便听到心跳声……最少也是个虚丹境了！

况且，方竹也认为，想在“公孙大娘”这般精于伪装的老手面前撒谎，确实是太容易露馅了。

还不如直接挑明了，或许，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

“红鞋子”组织的情报之严密，方竹是有了解的。

众多武者找不到的人，指不定，“公孙大娘”的手下，早就发现了。

“小师弟，你说什么？”岳灵珊、陆大有，忍不住问道，上下打量老婆婆，仍是一脸的懵懂。

唯有令狐冲，突地心头一动。

便在这时候，那“老婆婆”，发出了少女一般的咯咯娇笑声。

却让几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伙子，感知很敏锐嘛。”

公孙大娘赞赏了一声，挺直了腰背，猛然间，有了一种风华绝代的意味。

“去群玉院吧，在那里，你们会找到人的。”

话音落下，公孙大娘的身影，便飘然远去。

“多谢前辈！”方竹抱拳，虽想不通，公孙大娘为何竟真的如实相告了，可有了消息，总是好事。

“我们快通知师父他们！”

方竹道，运转真气，以特殊的节奏，长啸了三声。

而直到此刻，另外三人，都还处在迷茫之中。

“小师弟，那是谁？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江湖前辈？”岳灵珊一叠声问道。

“你们看，那前辈的长衫下，有一双红鞋子。”方竹也早想好了理由。

几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那即将消失的女子，在裙摆的若隐若现之间，脚下，竟是一双红鞋子！

这与老妪，明显不符合！

公孙大娘似乎也听到了方竹的话语，笑了一声，尔后其身形，在街道尽头的阴雨之下，不见了影踪。

“红鞋子！”令狐冲面色一肃。

岳灵珊和陆大有，也是大吃一惊。

那“红鞋子”组织，在大明江湖，也是介乎于白道、黑道之间，凶名不浅。

“怎么了？”

呼呼声响，岳松涛、岳不群，以及同福客栈六人，都是迅速赶来。

“我们边走边说。”

当听闻了四人此前的遭际，知晓了“红鞋子”组织的公孙大娘，出现于衡山城，众人，都是惊疑不定。

“‘红鞋子’的人，缘何到此？”岳不群皱眉。

“听说，‘红鞋子’，是一个全是女性的组织？”佟湘玉问道。

“嗯。”白展堂点头，道，“这个组织，神秘莫测，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是什么架构，只知道，‘红鞋子’的老大，叫‘公孙大娘’！”

方竹心想，他倒是清楚，可如果说了出来，却没法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