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战斗的范围，冻湖不断震动，开始向下崩塌，大量的白色雾气轰然从破碎的冰面中冲出，使得本来缥缈的白雾像是要在空中凝聚成冰霜一样的结晶，亦让此地弥漫的沉重气息越发恐怖。

那种沉重之感，即便她掌握琴阵双绝极境，都逐渐无法抵挡。

随着白雾的封锁，天地的灵力都一点点被压制，她的修为运转逐渐滞涩，连带自身的血脉力量都被削弱。

如果是全盛的寂神阵旗，或许能够斩开这种力量禁锢，但是它经历了恐怖的大战，核心之中还残留其他至宝烙印下的攻击气息，在这极致之力的压制下，反而受到压制更深，几乎难以维持残缺阵纹。

神宵天在这力量之中一同受到了压制，被迫从天空落下，只是他的笑容越发的狰狞得意。

这种压制之下，白子婳只能取出太初残碑，残碑的庇护下，那压制之力削弱了几分。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动用阵法切割，可是那些力量穿透白色浓雾时难免受到压制，残余的力量不足以将神宵天彻底斩杀，就算切开他的身体，可只要不是致命部分，神宵天都能通过不灭凰瞳经修复。

“白帝城的血脉确实强大，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我或许未必是你的对手，可你不该在这里选择与我决战。”

神宵天淡淡道。

这冻湖是这试炼之地的核心，亦是这片天地极致之力的核心，被他破坏冻湖封印后，那极致压制下，只有真正在境界上踏足极境之人不会被影响。

其他就算一些禁忌力量的力量，都或多或少会受到些限制，而他和白子婳的境界，显然不会属于超出极境压制的例外。

这也让神宵天感慨。

寂神阵旗损坏到这种程度，又受到这片天地最强大极致之力的压制，可那残缺阵纹斩在他身上，都让他有种几乎死去的感觉，这就是至宝的恐怖。

如果那阵旗是全盛的状态，那他必然饮恨。

——至宝的力量，就是禁忌的一种，可以部分超出此地极致的压制。

“你在道法之上的造诣惊人，但我的境界，恰好比你高那么一些。这一些，就注定了你的败局。”神宵天平静说道。

不是所有人都会追求境界的极限，也不是所有人，可以让境界突破过程永恒，白子婳显然已经用掉了突破的机会，神宵天也已经看出来，白子婳凝练真罡或许超过九百炼，但距离他还有一段差距。

极致之力的压制不断加深，白子婳会比他先一步到达极限。

“放弃吧。”

“交出凰瞳，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神宵天微微一笑，将第十圣地唯一的血脉收作侍女，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雾气弥漫，仿佛天崩一样，恐怖的压力作用在白子婳的身上，体内的力量犹如受到枷锁束缚，就连寂神阵旗的力量都在逐渐失去联系。

“自己动手，可以体面一些。”神宵天的语气似乎带着一种诚恳。

要从这样漂亮的女孩脸上生生剜掉她的眼睛，有些太可怜也太残忍了。

当然，要是白子婳不配合的话，他也只能做这样残忍的事情了。

“你也不想经历……与那小家伙一样的事情吧。要让我来亲手挖出你的眼睛，你只会更加痛苦。”

他幽幽开口，戏谑的劝说。

漫天白雾之中，白子婳的思绪呆滞，神宵天的话语刺激之下，让她似乎再次堕入那无光的血夜。

“姐姐……”

失去双眼的男孩在血泊中，想要抓住什么。

随着他无助的哭泣，鲜红的印记，涂满了地板。

她被人死死藏在冰冷的黑暗中，拼了命要伸出手抓住他。

“——不要。”

“住手！”

可甚至连这样的声音，都无法发出，被死死遏制在那黑色之中。

天空之上，无数恐怖的视线，俯瞰此地，窒息般的压力，铺满整座白帝城，寻找她的踪迹。

记忆水泡般幽幽浮起，隐匿在少女体内的封印松动，绝望之黑，自心渊的裂隙溢出，那些绝望中点燃了极致的漆黑之火，要从最圣洁的凰血中涌出。

可是，在黑色彻底冲破封印之前，一道光忽然刺出。

“你说……你想做什么？”

——毫无征兆响起的另一个少年声音，宛若冻结这片湖面的寒气一样凝结。

神宵天的动作僵硬。

白子婳娇小身躯微微一颤，向着某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