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靖殿内,百官井然有序地分立两侧,左侧以完颜元让为首,右侧第一排则是太公傅张温,其余人却看不出文武之别,这不禁让汤勋有些疑惑。搜索本文首发: 小说皇 xiaoshuohuang.com
似乎是看出了汤勋的不解,完颜嫣然小声解释道:“北梁国内不分文武,文官也可张弓搭箭,武官也能出谋划策。”
汤勋更加不解地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各站一边?”
完颜嫣然还没说清楚,龙椅之上,完颜元昊便已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驸马,你且站在右侧。”
汤勋不假思索地到了右边,面前是完颜元让鄙夷的神情,身后尽是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盯得他内心发毛。
他也不是第一次参加朝会了,上一次还是在魏国,母后想让他远嫁草原,舅舅要将他置于死地,如今到了北梁,身份从太子变成了驸马,地位却也没什么不同。
他仍然是一枚棋子,只是被握在不同的人手中。
完颜元昊继续说道:“驸马远道而来,以我北梁的习俗,理应以宾客之礼相待,但就在昨日,还有人劝朕废了这桩婚事,甚至杀了驸马,直接与魏国开战。”
阶下,完颜元让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而元昊则是意味深长地看向汤勋,问道:“驸马,你想知道那个劝我杀你的人是谁吗?”
汤勋愣了一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陛下自有圣断,儿臣身为外邦人,不宜干涉国事。”
汤勋的态度倒是颇受元昊的欣赏,如果示弱也算是一种手段,他可谓是将自己贬到了尘埃里,这恰恰也是他的高明之处。
张温更是微微颔首,完颜元昊甫一开口,他就已经在脑中思考起汤勋可能说出的几种回答,刚才这个回答确实是他意料之外的最优解。
完颜元昊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他一开始也没打算告诉汤勋究竟是谁提的建议,说那些话也只是为了敲打一下朝中臣子,让他们少自作主张。
踩着汤勋为他搭好的楼梯,他顺利地下了台,将话题引到了朝会的另一个重点。
“半月前,兀突多儿立下军令状,声称要大军压冀,从我这要走了三千石粮草,就在前两天,从前线传来了兀突哈尔部战败的消息,三千人全部战死,莫说冀州,连一座边城都换不下。”
“凛冬将至,我国库的余粮还能坚持两月有余,是继续骚扰边关、劫掠粮草,还是休养生息,挺过这个冬天,朕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群臣面面相觑,随后将目光一起投向完颜元让。
他统辖北梁半数兵马,更是北梁第一猛士,若是平常,自然是首当其冲站出来力主征伐的人,但偏偏今日,他却一言不发。
完颜元昊又将问题抛给张温,后者则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老臣认为,国库空虚,若是执意发兵中原,一旦被魏人拖成消耗战,只怕我北梁将饿殍遍地,百姓和将士都会命悬一线。为今之计,当速从百姓手中收集所有粮食充实国库,再按需分配,确保八成百姓能度过严冬。”
张温话音未落,就有一人站了出来。
“张太公的话,恕我不能认同,今年三次伐魏都没取得任何成效,征粮一次又一次,百姓手中还有多少余粮?”
“若是再不能取得点战果,北梁国人对军队失望,日后还有多少男儿愿意投身沙场,为国效力?”
“更不用说,太公方才所言之意,无非是保八成人,然后饿死剩下那两成,若当真如此行事,活下来的人岂不人人自危?若是再激起民变,试问太公,我北梁又该如何是好?”
还未及张温答话,从他身后又站出一人,冷笑道:“铁合马将军所言不妥吧,我北梁三战三败,若是还不思休整,执意指挥疲惫不堪的将士作战,不知又要连败几场,伤亡几何?”
“看来,你是认可张太公的说法了?那不如就从你先开始,将你全家的粮食上缴,然后到雪山上饿死去吧!”
“为臣者自当为君分忧、为国捐躯,纵使死又何惧,但将军想以北梁的国运作赌,我绝不能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将军害了我北梁千万子民!”
双方的争执愈演愈烈,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口水战,朝堂上唾沫横飞,官员们拉帮结派,纷纷怒斥着他人的虚伪和不堪。
“够了!”
完颜元让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般炸响,众臣子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吓得噤若寒蝉。元昊高踞龙椅之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阶下怒火中烧的贤弟,同时,他的眼神也不经意间掠过那位所谓的“佳婿”。
汤勋表面上依旧维持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