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将军,新兴究竟有多少敌军?”
王单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夏侯廉身上,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急切。
他此行太过匆忙,以至于忘了询问敌军的确切人数,只是在出发前得到了一个模糊的数字。
夏侯廉的眼神飘忽不定,汤勋没告诉他这句话该如何回答,这让他一时之间只能勉强措辞,试图遮掩:“敌军初至攻城之时,尚有五千余众,经由我军一番浴血奋战,想是已折损大半,约莫还剩两三千人吧。”
“两三千人?”
王单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警觉之色,他再次细细打量起夏侯廉来,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未及多想,王单果断地勒紧了缰绳,高声喊道:“全军听令,就地休整!”
夏侯廉闻此惊语,脸色倏地苍白,惊恐之色溢于言表,急不可耐地追问道:“王将军,军务紧急,这是何意?为何突然按兵不动啊?”
王单目光如炬,直视夏侯廉,厉声道:“夏侯将军,好一个深藏不露的计谋!你私下勾结北夷,妄图赚我入城,只可惜,你的奸计已被我识破了!”
夏侯廉闻言,脸色骤变,辩解之语尚未出口,忽觉寒风一闪,一柄利剑已将他斩落马下。
瞬息之间,魏军阵营内风云突变,潜藏的北梁精锐如猛虎下山,猛然发难,魏军措手不及,顿时乱作一团,伤亡惨重。
王单心急如焚,声嘶力竭地呼喊:“诸位将士,切勿慌乱,切莫误伤了自己人!”
然而,在这乱局之中,他的呼喊犹如石沉大海,魏军依旧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两千精兵在转瞬之间便折损了大半,战场上哀鸿遍野,血腥味弥漫。
反观北梁军,他们虽是由临时招募的民兵组成,却因汤勋周密的筹谋而展现出惊人的默契,一时间与训练有素的魏军厮杀得不相上下。
王单见场面混乱不堪,连忙呼唤身旁最信赖的副将至跟前,急声吩咐:“速速驰往兄长处,密报夏侯廉已然背叛,我军于瀚阳道上陷入重重困境,请他即刻调遣援军,刻不容缓!”
“遵命!”
副将应声,随即跃上马背,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战场。
王单猛地扬起手中佩剑,大声呼喊道:“将士们,小心······”
话音未落,两名北梁民兵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逼近其背后,长枪猛然刺出,将王单从马上挑落,随后双枪齐下,将其掼死。
魏军目睹主将惨死,瞬间军心涣散,如同一盘散沙,北梁军趁势而起,呐喊声震天动地,将这群失去领头羊的魏军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盔弃甲、抱头求饶。
新兴城内,完颜嫣然身姿挺拔,亲临城头,极力远眺,却依旧看不见魏军的身影。
按照计划,此刻本应是夏侯廉将魏军引到新兴城下,她再打开城门,与埋伏在魏军内部的北梁勇士们里应外合,一同冲杀。
可现在,魏军迟迟没有现身,这个意外让完颜嫣然的眉头不自觉地紧锁,如同巨石压心,不禁挂念起汤勋的安危。
莫非是他那边遇到什么困难了?是伪装被人识破了吗?
想到这,她当即发令:“图罗,即刻传令,各路人马整装待发,目标直指常山!我们不能再被动等待,要主动出击,以变应变!”
图罗闻言,目光复杂地望向完颜嫣然。他深知,此刻的完颜嫣然心意已决,任何劝说都将是徒劳。于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遵从她的命令,开始着手安排兵马。
另一边,王双见汤勋器宇不凡,料想是大户人家之子,特意铺设了一场盛宴款待汤勋。酒宴上,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打听道:“敢问将军乃何方人士?”
汤勋嘴角微扬,答道:“我乃京城人。”
王双闻言,面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他疑惑地问道:“将军既然出身京城繁华之地,又怎会屈尊来到这偏远边疆守新兴小城?莫不是朝廷派下来的命官?”
汤勋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只因在朝中遭奸佞小人所陷害,我无奈之下只得离开京城,另寻一条生路,投军也只是被逼无奈罢了。”
这句话倒也没说错,只是王双做梦也想不到,与他说话之人竟会是魏国的废太子。
他此刻仍旧唉声叹气,言辞中带着几分同情:“将军亦是命运多舛之人啊。观将军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风范,想必昔日也曾是出身名门望族。”
“恕我直言,那暗中构陷将军之人,可是贾恩?”
“哦?”汤勋闻言,眉宇间不由生出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