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胡反应过来后,顿时眉开眼笑,仿佛刚才那套阴险的“狗拳”不是他打的:
“哈哈,无妨无妨!江湖险恶啊小兄弟!往后不管是玩命还是切磋,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想拽句文词,一拍脑门:“正所谓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就是这个理儿!”
“受教了。/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花飞雨认真点头,目光沉静。
林胡亲热地上前,蒲扇大的巴掌重重拍在他肩膀上,转头对李正峰道:“李爷,这小子不错,是块好料子,大爷我看上了!有股子劲儿!”
李正峰看着花飞雨,问道:“你是武宗修为,对吧?”
他这么判断,是因为少年刚才的眼力和经验还欠些火候,但力量和刀法根基极为扎实。
花飞雨默认了。
李正峰点点头:“行,你是来应征进玄镜司的?”
花飞雨:“是,大人。”
李正峰:“好,眼下本官正要外出查案,你随我们一道。路上聊聊,到了地头,我再看看你的真本事。”
......
秀才胡明家就在广大府城里。
顶着“小三魁”的风光名头,他曾是岭南郡二十年里最亮眼的学子。
杨家看中他,把他当未来女婿栽培,连宅子都送了。
后来胡明沉寂了,杨家倒也没收回宅子。
如今,胡明的父母兄弟还住在那儿。
宅子在城西,两进两出的正经院落,看着气派。
可这种门面,寻常人家撑不住,得有人精心打理,时时刷墙除草除虫。
胡家靠胡明翻了身,他一“哑火”,宅子也露了颓相。
大门黑漆剥落得七七八八,露出底下灰黄的木头茬子,活像条癞皮狗。
林胡上前拍门。
不多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开了门:“各位找谁?啊,奴家胡陈氏,见过诸位大人。”
妇人想行礼,抱着孩子不便。
李正峰刀鞘虚虚一挡:“不必多礼。本官玄镜司千户李正峰,此处可是胡明胡秀才家宅?有事相询。”
他心下疑惑,案卷明明白白写着,胡明光棍一条,是个老单身汉。
妇人落落大方。\d¨a?s_h,e+n^k?s′.*c^o_m+
她是胡明二弟的媳妇。
如今胡家两兄弟都外出谋生,家里只剩她和公婆。
胡明的老爹是个闷葫芦似的小老头,满头银丝,一看就是老实巴交、吃尽苦头的模样。
胡家本该胡母当家,可这位老太太如今也硬气不起来了。
丧子之痛抽走了她的魂儿。
得知李正峰等人登门,她先是茫然,随即涌起一丝希冀:
“大人!是不是…我儿的死因…有说法了?他不会寻短见啊!旁人不知道,我这当娘的还不清楚吗?他怎么会寻死?”
话未说完,泪水己断了线似的往下淌。
可她的脸,却固执地朝着门口的方向。
李正峰等人早己进屋,老太太的脸还对着空荡荡的门框。
李正峰诧异地看向胡陈氏。
胡陈氏哀声道:“我婆母…婆母她的眼睛…不太好了。自从大伯哥没了,婆母日夜伤心,醒着就掉泪…日子久了,这眼睛就…就坏了。”
如今城里城外、书院内外,胡明己是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可在当娘的眼里,他永远是那个让她骄傲挺首腰杆的“小三魁”好儿子!
看着那满头华发、满脸沟壑的胡母,李正峰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自己前世的母亲。
他扶着胡母坐下,声音不自觉放软:
“老夫人放心,朝廷绝不会放过歹人!若胡秀才之死另有隐情,我玄镜司必查个水落石出!”
胡母流着泪就要往下跪:
“大人您费心!您费力啊!我儿他…他绝不会寻死!更不会在放榜前寻死!绝无可能!”
在李正峰看来,胡明的死,确实透着股说不出的邪乎劲儿。
秋闱放榜前,考生们纷纷涌向寺庙烧香求保佑。
九月十七那日,胡明也去了北门寺。
他平平安安回了家,然后…人就不见了!
当时恰好赶上其他书生失踪的大案,府衙就把他的失踪也一股脑儿塞了进去,算作同一伙妖鬼作祟。
邪门的是,仅仅三天后,他的尸首就被发现了!
更要命的是,这地方——竟是在城外农田的一个烂泥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