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管在颈动脉压出凹痕时，简明嗅到枪油里混着佛手柑香——这是督察组长独用的保养剂。"密码册换你的命。"组长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左手拇指按在他第三颈椎棘突上，那是警校教的擒拿死穴。

"陈组长也信佛？"简明突然后仰，后脑勺撞碎对方鼻梁。血滴飞溅到集装箱铁皮上，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与半年前卧底失踪前留下的暗号完全一致。

枪响震落海鸥，子弹擦着简明胯侧嵌入货箱。爆破声从船舱传来，突击队的身影在浓烟中摇晃成扭曲的剪影。简明翻身滚进集装箱夹缝，指尖摸到箱壁的刻痕——"7.14"这个日期被反复凿刻，覆盖着干涸的血迹。

"三爷跑错片场了。"陈组长抹着鼻血现身，甩出伸缩警棍砸向简明太阳穴。棍风掀起的货单飘在半空，简明抓住纸页挡住攻势——海关印章的荧光暗纹突然显现出局长夫人的亲笔签名。

近身缠斗时，简明扯开对方衬衫领口。陈组长锁骨处的烫伤疤痕微微凸起——这正是被警队除名的卧底探员特有的标识。集装箱突然剧烈晃动，两人撞向箱壁时震落二十把镀金钥匙——每把都刻着不同监狱的编号。

"你徒弟怎么死的？"简明突然掏出打火机燎过钥匙串。融化的金漆滴落成地图轮廓，正是三号码头的走私路线。陈组长瞳孔骤缩，警棍脱手砸中灭火器——喷出的干粉在空中组成弹道分析图，与三年前击毙线人的弹道完全重合。

汽笛声撕裂夜幕，货轮突然转向。简明借着船体倾斜撞开陈组长，对方怀里的对讲机滑落——频道锁定在缉私队加密频段。他踹碎对讲机外壳，电路板夹层露出微型胶卷，显影后是督察组与船老大的分赃协议。

"你老婆的乳腺癌病历在我手里。"陈组长突然阴笑，甩出张CT片。简明接住胶片，发现影像被篡改——肿瘤位置标注着地下钱庄的经纬度坐标。怒火中烧的瞬间，集装箱铁门被气焊切开，二十个蒙面特警的枪口同时亮起激光瞄准点。

简明抓起干粉罐砸向照明灯，黑暗中间歇响起的金属碰撞声暴露特警位置。他贴地翻滚时摸到捆钞带——塑料齿痕与银行劫案证物完全匹配。货轮突然触礁，海水涌入船舱的刹那，陈组长突然拽住简明脚踝："密码册在法医室冰柜！"

两人坠入冰冷海水时，简明看见货箱里漂浮的欧元。油墨遇水溶解，显现出整船钞票都是局长授印的伪钞。陈组长在水下掏出潜水刀，刀柄刻着烈士陵园的墓志铭编号——对应三年前海难殉职的缉毒警名单。

浮出海面时，缉私艇探照灯笼罩全场。陈组长突然高举证件："抓获潜逃要犯简明！"但缉私队长突然调转枪口，子弹击碎他手中的警官证——塑封层里嵌着的芯片正在向境外发送定位信号。

"三爷该交学费了。"缉私队长摘下夜视仪，左眼装着义眼——虹膜识别显示这是海关总署通缉的走私犯。简明吐出嘴里的海水，齿缝间咬着半枚微型胶卷："告诉你们厅长，他儿子赌场的监控备份在游轮黑匣子里。"

汽笛长鸣中，简明被拽上救生艇。陈组长在十米外扑腾，突然被水下伸出的机械臂拖入深渊——这装置与三号码头起重机完全相同。救生艇底部突然渗水，简明摸到裂口处的修补胶痕——材质与法医室解剖台修复剂完全一致。

朝阳跃出海面时，简明瘫在缉私艇甲板上。队长扔来毛巾，内衬缝着窃听器。"密码册在法医室三号冰柜，"他压低声音，"但钥匙在停尸房管理员假牙里。"

警笛声从码头逼近，简明突然暴起夺枪。子弹击碎驾驶舱玻璃，飞溅的碎片割断队长喉管——这是警校教官演示过的近距击杀标准动作。缉私艇失控撞向防波堤的瞬间，简明跃入海中，手里攥着从队长颈动脉扯下的十字架项链——吊坠里嵌着局长与境外黑帮的合影。

涨潮的浪涌将他推回码头，简明吐出嘴里的咸腥。防波堤裂缝里卡着半本密码册，纸页上的弹孔排列成摩斯密码：证人保护计划己渗透。远处警车顶的红蓝爆闪灯中，他看见陈组长浑身湿透站在码头——本该淹死的人正在给特警队长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