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西下张望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商店和饭馆,只有远处的那栋楼下似乎有一个亮着的灯箱。
灯箱里面的灯管坏了几根,残余的光线并不算太亮,再加上这朦胧的雨雾,灯箱上的字也跟着模糊了起来,一时看不真切。
可眼下的情况也只好过去看看了,雨越下越大,他抬起手挡在自己的眼前,朝着那个灯箱的方向大踏步跑了起来。
此刻他己顾不上避让地上的水坑了,夹脚拖鞋伴随着“啪叽啪叽”的声响溅起了一路的水花。
跑的近了些,他终于看清了灯箱上的大字——“廖记黄焖鸡米饭”。
还果真是个饭店!
他三步并做两步,一头扎进了饭店中。
饭店里面的环境很差,并没有几张桌子,一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靠门的这张桌子旁刷着手机。此刻见到他进来,抬起了目光看向他。
“你是?来吃饭的?”男人略带诧异的问他。
这也难怪,外面此刻正下着雨,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而他就这样狼狈不堪地冲了进来。
雨水从他的鬓角滴落,又浸到了早己湿透的衣服上,在地毯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对,吃饭。都有些什么吃的?”纵使环境再差,但他也不是那讲究的人,何况这大雨中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他顺手从桌上抽了几张抽纸,一边擦着脸上的水渍,一边坐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男人指了指墙上发黄褪色的菜单:“上面的都有,你看看想吃点什么?”
许可顺着菜单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最下面两行相对清晰的字迹上。
“那就来一份黄焖牛肉米饭吧。”
鹏城的雨总是说变就变。
就在他跑进饭店的这一会儿,雨却变小了很多,眼见似乎就快要停了。
许可刚刚消退的欲望似乎随着这雨势的减小又莫名其妙的复燃起来。
要不待会再去找找?有了这个念头,他便又朝着正转身走进厨房的男人说到:“老板,多给我加十块钱的牛肉,今天多吃点牛肉补补。”
老板没有回头:“行。大下雨的,你都淋湿了,多送你一碗牛骨汤吧,昨晚就开始熬的。”
老板似乎没有说谎,虽然他家牛肉的口感吃起来比较奇怪,似乎和许可平时吃过的牛肉都不太相同,但新鲜程度确实毋庸置疑,咬起来Q弹而有韧性,筋膜似乎也没有常见的牛肉那么多。那大碗的牛骨汤加上几颗翠绿的葱花和香菜喝起来更是鲜美异常,首接被许可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之后他才看到碗底有一些似乎被打碎的骨头渣滓,他意犹未尽的用筷子扒拉了几下,想找找还有没有依附在骨头上的碎肉。
他忽然看到了一块奇怪的骨头,外形上貌似鸡爪被啃完之后的一截指骨,可无论粗细还是大小,都比鸡的指骨要大得多。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瞬间充斥着全身。
“老板!你这汤里面的是什么?!!”他用筷子夹起那截异常的骨头,迎着灯光再次仔细的辨认。
那男人听到他的呼喊,先是紧张的看了看饭店的门口。
雨刚停下,路上空无一人。
男人站起身来,顺手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又将拿刀的手背在了身后,这才慢悠悠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都是打碎的牛骨,对了我还做黄焖鸡,鸡的骨架也会一并煮在里面。”男人一边若无其事的说着,一边慢慢靠近许可。
许可此刻正就着灯光将骨头翻转了过来,骨头的另一面上赫然粘连着一个残缺的指甲。
虽然己有了几分的猜想,但这过于惊悚恐怖的画面依然还是将他整个人都吓得呆住了:“这是...人...人的...”
这一次,老板没有再等他把话说完。
那把冒着寒光的菜刀,己经带着势不可挡力度,奔着他脆弱的脖颈挥舞而来。
鹏城的雨总是说变就变。
刚停没多久,雨又开始下了起来,似乎比刚才还要大了几分。
刚从避雨处走出街头的人们骂骂咧咧的又退了回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破旧的灯箱,又提前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