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暄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娇嫩道:“好。”
柳清岚扬唇笑了笑,提了提手里握着的蔬菜,朝颜暄卧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先去房间休息会吧,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
颜暄应了一声,迈开步子,往卧室走。
经过客厅时,她用杏眼往沙发处望了望,霍地和正在读报纸的陈敬对上了视线。
只见陈敬的脸色阴沉,眼眸中射出道道冷光,眼神像看仇人般看着颜暄。
颜暄的呼吸瞬时暂停一秒,她虽然己经习惯了陈敬的这副作态,但每每见到,还是会感到几分畏惧。
她止住脚步,抿了抿薄唇,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姨夫。”
陈敬冷哼一声,眼珠子在颜暄身上由上而下扫了一眼。
在注意到那件黑色夹克外套时,陈敬的脸色又阴暗了一个度。
他趁柳清岚去厨房做饭的功夫,将手中的报纸放低了些,对着颜暄厉声厉色:“你身上这件外套,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男生穿的吧。”
颜暄闻言,垂眸俯了眼外套,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就被陈敬接下来所说的话寒了心。
陈敬眯着眼,根本不顾及颜暄的感受,阴阳怪气:“在外面勾引人了?呵,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了怎么勾引人,你可真有本事。”
颜暄闻言,瞳孔震惊,宛如山崩地裂。
她呆愣地站在那里,不可思议地看向陈敬,仿佛一只断了提线的木偶,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憋回了嗓子里。
虽然陈敬对她说过很多刺耳扎心的话,但颜暄心胸宽阔,不是个心眼小的女孩,又敬他年长,念他抚养自己长大,就不计前嫌,将那些话一笔勾销了。
可眼下,陈敬在没有弄清事实之前,就对她说出这么赤口毒舌的话,这些话就像一支支沾满剧毒的箭,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心脏。
再加上今天在小巷被伤害和欺负的事,更让她衔冤负屈,心如刀绞,仿佛一个没人爱、没人疼的孤儿。
颜暄眼神黯淡下来,垂眸盯着地板,低着声音开口:“我没有,您误会了。”
陈敬受不了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狠狠剜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不耐烦道:“赶紧滚回你屋里去,别让我看见你。”
颜暄轻抿樱唇,耷拉着眼皮,心口涩然。
她最后看了陈敬一眼,听从他的话,捏紧衣角,慢吞吞地朝卧室走。
从颜暄一开始寄住在他们家的时候,陈敬就对她相当嫌恶,看她的目光总是充满异样,对她的态度也冰冷得很,看到她就烦得要死,也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反倒是柳清岚,对颜暄一首疼爱有加,保护她,将她当成亲女儿来对待,平时也总是和她敞开心扉地聊天,做正常母女之间该做的事情,并不因为她是寄养女而厌恶她。
两人对颜暄的态度简首就是天差地别。
陈敬责怪颜暄寄养在他们家,耗费了不少财力和物力,现在又上了高中,书费、学费、饭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都是他们给颜暄掏的。
他极其不情愿地为颜暄花钱,甚至想过不让她去上高中,也不想给她掏这么些钱。
他们家条件普通,金钱需求又很是严重,他和柳清岚的工作量不得不增大,甚至要加班到很晚才能回来,只为了多赚点钱。
更何况,他还有个儿子要养。
这就得更加辛苦和劳累,花费的精力就得更多,还落下一身病。
他怎么可能不恨颜暄。
寄人篱下的外甥女,用着人家的东西,花着人家的钱,住着人家的房子,怎么配让人家温柔以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