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双腿一夹,马儿就小跑起来。
如今也无心猎野猪了,张汝兮跑出林中,又遇到林满一行人,林满看见张汝兮这副模样,当下紧张万分,立马前来问候,张汝兮只道:“你帮乡老们猎野猪,本官有急事,先走一步。”
说罢,她“驾”一声,一甩马鞭,骑马跑走了。
“大人干嘛蒙着脸啊?马背上是谁啊?”林满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张汝兮跑了,只挠挠头满脸不解。
张汝兮快马跑入官署中,到了门口连马都没下,径首骑进内堂,又匆匆扶下马背上的人,拖进自己的屋子里。
进福应当是去书院了,张汝兮进来没看见他,反倒撞上了周元娘,周元娘看见张汝兮怀中满身血迹的男人,惊呼一声,摔破了手中的铜盆。
张汝兮没空跟她计较这些,只大声吩咐道:“快去取金疮药来,纱布,热水,剪子,让人快去喊大夫!”
周元娘吓得一愣一愣的,幸亏旁边的扫地的顾氏探出头听见了,一溜烟跑去请大夫去。
张汝兮看着周元娘,凝眉大声道:“快去拿热水纱布来!”
周元娘又被叫回魂来,立马跑去准备东西。
张汝兮把裴珣之小心翼翼的扶上床,伸手解开他的衣襟,随着衣襟被解开,裴珣之精壮的胸膛袒露出来。
他浑身上下只有腰腹一道贯穿伤比较严重,单这一道却叫他昏迷不醒,显然伤到要害处了,张汝兮给他包扎的地方仍在渗着血水。
这时,周元娘端热水进来,张汝兮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抽身从床榻上下来,快走到起屋外捧起一捧干净的雪,放在热水中。
周元娘正疑惑间,却听见张汝兮吩咐她:“你去把他身上的衣物都除下来。”
“这!”周元娘涨红了脸,当即反驳道:“这怎么可以!大人!我是女子!”
她心中可只有大人一人!
见张汝兮无动于衷,周元娘不免伤心道,大人还不明白她的心吗?居然叫她为一个外男脱衣,她以后还怎么给大人作妾...
“那就喊良工和陈七来。”张汝兮头也没回。
陈七是早时在廉三郎底下一同买下的一个汉子,因为平日里寡言少语,张汝兮很少叫他伺候。
周元娘跺了跺脚,咬唇跑了出去。
不一会,陈七和顾良工来了,张汝兮叫他们帮忙脱下裴珣之的衣物,自己在那里混合温水。
等他们脱完,水也变温了,她伸手拿起两块洁白的纱布,轻轻放入热水中,随即拧干递给良工,又让他们替裴珣之擦身子,去拿件尉迟崖的中衣,给他换上。
做完这一切,张汝兮微蹙着眉头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裴珣之。
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咱们谁也不欠谁.
我己经做到力所能及的一切了,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了。
不一会大夫来了。
张汝兮独自出了房门,让大夫给他诊治,她自己则去换了身衣裳,又叫上官署里剩下的人马,让人去请丁仵作,准备去林子里把那些尸体抬回来。
刚要出门,就碰到陈遂回来了。
陈遂气冲冲跑进来,一来就红着眼眶,不顾众人的眼光,揪住张汝兮的袖子怒骂道:“你这混蛋!居然把我一个人留在那么多尸体旁边!你有没有心肝!真是岂有此理!”
张汝兮刚要问尉迟崖去哪里了。
那陈遂一个绷不住,就抱着她哇哇大哭。
“这么多死人!你就留我一个人!”
“好了,好了。”张汝兮只能抱着他,摸摸他的头顶:“宝宝不哭啊,乖!”
“混蛋!别这样喊我!”
张汝兮又耐着性子问:“尉迟去哪里了?”
陈遂又闹起脾气,委屈的大哭:“你只会关心他!我就知道你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总归是那个书童和那个幕僚在你心里最重要。”
站在旁边的几个差吏不禁捂嘴偷笑。
“对不起。”张汝兮丢尽了脸,有气无力道:“是我错了,你在我心中也很重要。”
“你知道错就好。”
陈遂在她衣裳上吸鼻子。
救命啊!我新换的衣服!
张汝兮眼瞧着陈遂在她的衣裳上擦了擦湿漉漉的鼻子,崩溃的心中大喊。
“你乖。”她只能苦口婆心扶着陈遂的肩膀。
“我是一县之长,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要去查清楚。”
说罢,她丢下陈遂拔腿跑了,几个差吏跟了出去。
陈遂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