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兮喝了口茶,偏着头道:“如今幕后指使是谁,犹未可知,只不过宝音公主虽非元凶,却有推波助澜之用。”
裴珣之心中恶心不己,偏一言不发,只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他敛眼垂眸,强压着怒火,声冷如冰道:“整日行那些秽人眼目的荒唐勾当,偏还株累君父逢此祸殃!”
张汝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平日里也没看出来他对魏昭帝的亲情如此之重。
裴珣之回过神来又问:“你是如何使这叫迦迩佗的写下这些的认罪的东西?他人呢?先又在何处?”
张汝兮抬袖道:“这你不必管,总之他现在己经忘记这回事了。”
裴珣之一怔,忽然想起昔日在漠方墓中莫名逢凶化吉的事情,暗道,她不会又是什么摄魂术吧?难道真有此技?
张汝兮只盯着他:“珣之,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裴珣之同她对视:“你说。”
张汝兮道:“这迦迩佗说,他怀疑一名叫芙蓉的宫娥换了丹药,若丹药当真有毒,那这名叫芙蓉的宫娥必定是重要的人证,我需要找到她。”
“她在何处?”裴珣之问道。
“听说..”张汝兮顿了顿,目光迟疑一瞬:“她被关在癸女房中。”
“迦迩佗为了炼制红铅,抓了一批宫娥锁在癸女房中,用她们的癸水炼制丹药。”
裴珣之一惊,随即眼底掠过一丝冷笑:“她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毫无廉耻。”
张汝兮侧了侧眼:珣之,我需要你帮我找到这个宫娥。”
裴珣之微微颔首:“我明白了,等会我就吩咐人去寻。”
张汝兮又道:“除此之外,今夜我还碰到了大昊国的两个王子,我瞧二人均有古怪。”
“东陵王那边,圣人遇鸩的事情,倒像与他们无关。”
“你碰到齐慎了?”裴珣之眉梢一挑,望了过来。
“嗯。”张汝兮点头:“不慎碰上了,倒没叫他发现我的存在,不过潜进他殿中,借了身不知何人的衣裳。”
裴珣之侧目而视:“纵然不是他的手笔,此人也绝非善类。”
“没错。” 张汝兮颔首:“我听见他与一班幕僚私论谋反之事。”
裴珣之笃定道:“此人必得除之。”
“不过此刻并非良机,杀他,就牵一发,必动全身。”
“临江王早就等着机会谋反,王氏学子遍天下,齐湛盘踞江陵己久,多少朝臣与他王家有勾搭也说不清楚,一旦动手,王氏必将找到由头来反。”
“天子在时,尚且不敢轻易动他,如今天子昏迷不醒,临江王怕是忍不住了。”
张汝兮问他:“你觉得陛下中毒有没有可能是太后的手笔?”
裴珣之站起身来:“极有可能。”
“亲王难得入京,对于她来说正是大好时机,如今时机到了,由头也有了。”
“那这么说来。”张汝兮蹙眉道:“下毒之人是谁反倒无足轻重,遏制临江王谋逆,方为重中之重。”
“你这么说。”裴珣之负手道:“倒也没错。”
“渤海王虽与我等不睦,他与陛下,本是手足情深,此刻也是他与临江王相抗。其一身荣辱全系于陛下,必当倾力保全太子。”
张汝兮越听越头疼:“总之查案的事情交给我。”
裴珣之偏首颔首,眸光落在她身上:“总之你小心。”
张汝兮抬眸应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