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了五年之前。
回到了她一无所有的那个晚上。
哥哥失踪后,俞氏内部乱成一团,董事们不断向她施压,俞纵邢更是步步为营算计着她,连外界都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等着将俞氏拆吃入腹,为了挽救濒临崩溃的集团,南风除了妥协别无他法,只能将整个集团都交给俞纵邢,才保得住这百年基业。
同时,她也变得一无所有,不再是俞氏的千金,
她无助,茫然,盛于琛又出了国,她能依靠的只有江岩。
她去他家找他了。
但是第一个见到的,是他的母亲。
那位端庄贤淑的名门夫人坐在她的面前,平素她对她很是和蔼可亲,总是握着她的手说,她就是他们江家未来的儿媳妇。
可是那个时候她的态度很冷淡疏离。
她说:“笙笙,我很同情你家的遭遇,但是我们江家庙小,这次是帮不了你的。”
她脑子一片混乱,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想见江岩。
江岩呢?江岩他在哪里?
江岩不想见你。
他是我男朋友啊,他怎么能不见我?
江夫人深深地看着她,叹道:“笙笙,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的女孩,我都这样说了,你怎么还听不懂?江岩以前是喜欢你,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喜欢了。”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他们明明许诺要一辈子在一起,他还要照顾她一辈子,要一直对她好的。
她转身就往楼上闯,她知道他在楼上。
江夫人一声令下,别墅里的佣人蜂拥而出,挡着她,拉着她,把她往门口轰,她成了江家最不欢迎的客人,有人冲她喊‘滚出去’,那是她第一次尝到尊严被人踩在地上的滋味。
再后来,动静闹得太大,他终于从楼上下来。
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宽松的休闲裤,清爽阳光得像她以往每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可是这次他不会再温柔好听的话逗她笑,而是无情冰冷地说:笙笙,我们不合适,还是不要再在一起了,你走吧。
……
她木讷地离开了江家,脑子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转过弯。
直到她回到俞家庄,却被门卫拦下来说她不能入内,她才明白什么叫做‘不合适’。
因为俞氏败了!
因为她不再是俞氏的千金!
江家不会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儿媳妇,江岩也不会要一个落魄的千金。
这就是答案,这就是真相,这就是不合适的理由和原因。
过往像一根刺,扎得她遍体鳞伤,南风转过身望着他,却是轻轻笑了:“你要听真话吗?”
江岩眸子一凝:“要!”
“好。”她成全他,“江岩,我恨你。”
江岩脸色煞白。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管我的事。”
这次她再走,他没有再阻拦她了。
……
步入深秋的榕城,微风中已经有了凉意,但是吹在身上十分清爽。
南风的车停在希尔顿酒店,她走远了才想起来,但又不想回去再见到江岩,干脆步行回公司。
市中心的街上繁华热闹,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南风和一个个路人擦肩而过,莫名有种寂寞感觉。
当年她被驱逐出江家,被俞家庄拒之门外,无处可去,在街上流浪时,也有这种感觉。
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那么渴望,会有个人会突然出现,将她拉到温暖的地方。
南风走累了,索性在路边的高低台阶上蹲坐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又一个圈。
恨吗?
或许确实是恨的吧,江岩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认真追求了那么久,他们也曾有过很甜蜜的日子,临到头来被毫无缘由地甩掉,心再大的人也不可能毫无感觉。
也或许不至于恨,只是在举步维艰落魄难堪的时候心有怨过,毕竟那时候哥哥失踪,家族衰败,人生茫然,相比之下爱情好像十分微不足道。
过了这么多年,其实早就记不清当时的心境了,此刻回想,也就只有一股淡淡的怅然若失。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脚,油光锃亮的黑色皮鞋,南风顿了顿,仰起头,与背光而立的男人对上了眼睛。
他在逆光处,看不太清楚容貌,但熟悉到骨子里的轮廓还是让她在第一